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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风停雨住,一派凄清萧瑟的景象,虽无风雨,却也是阴阴沉沉,令人郁闷不畅。正当文冬在诵读苏轼的“大江东去,浪淘尽……”的时候,小翠悄然而来。披散着长发,满脸笑意,进门便说:“好大的读书声!一大早就只你一个人的声音。”文冬并不理会,只管自己一气读完;小翠也不再说话,立在文冬身旁,微笑着只顾望着。读罢,文冬笑道:“怎么样,有气势吗?”小翠笑着说:“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气势够足了!”文冬笑道:“‘手舞’是真,‘足蹈’就假了。朗读就该如我这样带着感情色彩去读才有意味,才能陶冶性情。”小翠笑说:“都传到我们那边去了。我刚才来的时候,那个讨厌的吴安居然还站在他门口听呢,见我过来,就又进去了。”文冬笑道:“哦---!是吗?连那样一个浮浪的人都爱听,可见多么有气势。”小翠说道:“别人都说你总喜欢读出声音来,弄得大家就像听广播似的,不过他们也都爱听,似乎习以为常了。”
文冬看了看小翠,说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小翠走到镜前照了照,拢了拢散乱的长发,又挺了挺身子,说道:“老早就醒了,睡又睡不着,起床想看看书,却又隐约听到你的声音,勉强看了一会儿,又看不进去,只好到你这里来听个够!”说罢,回身靠着床沿坐下。文冬笑道:“这么说,是我的声音干扰你了?”小翠说:“也不是,不知为什么,总也没心思,脑子里总是想别的。”文冬看着小翠,问道:“想什么呢?”小翠乜了一眼文冬,笑道:“想什么,你也要问?不告诉你!”文冬笑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小翠站起身,双手反身扣着,抿着嘴,笑吟吟地轻晃着身子,缓步走近文冬,然后紧看着文冬,说:“那你猜给我听。”文冬侧脸斜望着小翠,说:“一定在想……”文冬故意停顿,小翠眼睛忽闪了一下,眉毛微扬,紧问道:“想什么呢?!”文冬说道:“一定在想,‘我家燕子不在身边多好啊’。”小翠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似的说道:“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根本没有的事。”说罢,笑嘻嘻地扭过身子,乱发一甩,说:“不跟你说了!”然后扬着头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出了房门,内心里却是娇情切切-----其实,小翠近段时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潮在涌动,令她日有所思,夜不能眠。
小翠出去,文冬也没了读的兴致了,于是起身漫不经心跟着走了出来。天桥上小翠正遇新莲,彼此笑着打过招呼,新莲本就是喜欢笑的人,此时更是笑脸吟吟,正笑着往这边走着,迎面又见文冬站在房门口正看着,煞时扭头又去看已经傲然远去的乱发飘飘的小翠,回头便恍然看着文冬神神秘秘地笑。新莲的笑从来都是和蔼可亲的,可眼前的这种笑,文冬就是觉得很不自然,虽然也是温和的,但有一种似乎内心世界被人窥探之后的意味,文冬知道,这是新莲误想到那上面去了。换了别人,文冬可能会解释一番,可不知怎的,在新莲面前文冬觉得将错就错更有趣味,于是文冬也是望着小翠远去的背影笑而不语。新莲越发以为一眼看穿,更是笑嘻嘻地迎着文冬走去,到近前时,新莲笑着说:“文冬真有福气!”文冬依然是微笑着,笑看一眼新莲,又把目光移向外面的远处,神情俨然真有莫大的幸福感。随后回头看着新莲笑道:“果然现在有那种福气就好了,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新莲本是向走廊那边走去的,听文冬如此说,便回头笑说:“都已经有福气了,还说不是时候。文冬真不知足呀。”说完,已是不好意思地笑着往那边走去。文冬觉得还是不再说下去的好-----有时让人存点误会比那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有别趣。文冬心里暗自高兴着,望了一眼走廊那边的新莲,微笑着摇了摇头,便回房了。
天虽阴冷,却无风雨,文冬觉得这种天气更显得清寂肃穆,别有一番趣味。文冬最怕的就是凄风瑟瑟,所幸这种恼人的凄风已不知吹向了何方!(请问亲爱的读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写法呢?说明了什么呢?)
时间过得真快,一天紧张的读书生活又结束了,回到单位的时候,天色尚早,晚饭才刚开始吃。吃罢饭,文冬兴致很高,依每天的规律,在学习之前,总要先娱乐一番。今天且不下棋,而是拿起了口琴站在窗前吹了起来。琴音悠扬,充满感情,听起来真有点凄婉绵绵的味道,在这深宅大院内能有这样的琴音已足可增色了。吹了好大一会儿,正在兴头时,忽然小翠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的依然是似乎永不消失的醉人的笑靥,只是走来,并不说话,然后是静听文冬尽兴吹琴。见小翠在身边,文冬停了下来,说:“怎么你进来了,我也不知道?”小翠轻轻一笑,说:“你一心在吹琴,哪里会知道?”又说:“我妈刚才还说你吹的琴还听得,就是吹来吹去只是那几个,没有别的更好听的。”文冬笑说:“我就只会这些,别的就不会了。你妈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小翠说:“我和我妈一起上来的,路上一路听来,就说了这话。”文冬说:“我刚才就吹了一支曲子,怎么就说‘只会那几个’呢?”小翠抿嘴一笑,说:“你不是经常会吹吗?听多了不就知道了。我跟我妈说,你只会吹你会唱的,不会唱的就吹不了。我妈听了就笑了起来。”说完,自己也是笑了起来。文冬笑道:“你妈也上来了?”小翠答道:“不是说一起上来的吗,去小松房里整理房间去了。我也要过去看看。”说罢,转身就出了房。
小翠出去,文冬是坐不住了,于是也跟着出来。跟在小翠身后,那一前一后的感觉还真是美极了!!走进小松房中,曹玲见两个小人儿一同进来,脸上煞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爱之意,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小翠站在旁边倒是插不上手,只是和母亲说了些闲话;文冬更是说不上什么讨人欢心的话,只是一旁站着。曹玲虽没说什么,但内心却有了一种新的感觉,这种感觉迟早要有的。说了一会儿话,小翠二人又出来了,重又回到文冬房中。天色将晚,不久曹玲也出来了,走到门口并未进门,而是说道:“早点过去读书,不要耽误了功课。”小翠答应了一声,曹玲也就下去了。
文冬笑道:“你妈现在对你看得不紧了。”小翠看着文冬笑道:“你希望要看得紧纳!”文冬笑道:“我希望谁也别管我们,那我们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在一起了。”小翠高兴地说:“想得美!”文冬说:“你知道你妈为什么会放松我们吗?”小翠想了一下,说:“时间久了不就放松了。哪里会一直这样管下去。”文冬摇头说道:“不对!哪有自己的女儿会不管的理?不是不管,而是一方面拿我们没办法,无可奈何;另一方面就是你的功课不仅没下降,反而进步很快,你妈觉得你和我在一起至少功课可以放心。现在唯一不能放心的恐怕就剩一点了……”小翠疑惑地问道:“哪点?”文冬笑着说:“真笨!你每次为什么要泪眼汪汪呀!”小翠一愣神,恍然娇嗔道:“你真坏!”说着,就伸手过来直挠文冬的胳肢窝----两人于是笑个不停。笑完,文冬说:“你该过去复习功课了。”小翠把嘴一噘,说:“现在不是还早嘛,过一会儿再去。”文冬笑着说:“你要是功课退步了,看我不捏你的鼻子。”说着,伸手就要来捏,小翠把身子往后一躲,鼻子一耸,又是一阵银铃般欢快的笑声。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小翠才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外面已经漆黑,路上已经人稀,记得每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常常都能听到远处的狗叫声,怎么今夜听不到呢?
于是没过多久,小翠又过来了,进门一副欲笑不笑的样子。文冬说:“才过去多久,怎么就来了?”说是这样说,可心里巴望着一直能陪在自己身边才好。小翠这回走来,可没有靠着书桌站着,而是顺势往睡椅中一躺,微微笑说:“每天都是这样复习,今天就想偷一会懒。”文冬很有意味地笑说:“待会儿你妈见你不在学习,看你怎么说。”小翠说:“管她呢!不过我妈好几天没上来了。”文冬想了一下,说:“既是这样,那我们上平顶去走走吧。”小翠说:“上面有风,会冷的。”文冬说:“走吧,走两圈就不冷了。”说着,伸手拉起小翠,直往楼顶上走去。
夜晚平顶散步,对于文冬小翠来说已是很平常的事,这已成为二人心与心交流的独特方式。刚一踏上平顶,一股寒风斜面刺来,真好似侵肌透骨般冷,小翠不由自已地直往文冬怀里钻,文冬揽住小翠,笑着说:“哪有这么冷?”小翠娇声说道:“怎么不冷?难道你不会冷吗?”说完,又拱了拱。文冬说:“你若怕冷,偏就冷;你要说‘来吧,寒风,我正迎着你呢!’你就自然不会冷了。”说罢,二人都笑了。虽然果真有点冷,可文冬觉得热乎乎的-----但愿能永远这样走下去才好!小翠则觉着这样紧靠着文冬心里踏实,也就顾不上冷不冷、热不热的了。两人相拥着行走在夜色中,整个漆黑的世界里除了他二人的脚步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了,听着自己的足音,文冬忽然轻轻一笑,小翠问道:“笑什么呢?”文冬说道:“以前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我就喜欢听你的脚步声,那声音轻盈矫健,有音乐般节奏感。每当听到你的脚步声的时候,我心里就有如叮咚的山泉水般清亮甜美的感觉,那时我就会妄想这脚步一直走进我的心窗该有多好啊!没想到真的如愿以偿了。听着眼前你的脚步声,又想想从前的非份之想,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这真是不可思议啊!”在黑暗中,小翠扬脸一笑,说:“说到以前,我也要说,我刚踏进这大院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那时你一个人在办公室看报纸,本来我向来怕单独见生人的,尤其是男生,可那次见了你,不仅不怕,而且还隐隐觉得你在怕我呢!我心里觉得挺有意思的,便走过去,站在你的身后假意浏览墙上的杂志。”文冬说道:“好家伙!那天你若不是被你妈叫走,我真的会因受窘于一个女孩子在身旁而先离开。我当时心里一直在给自己鼓劲,说‘难道我会怕一个女孩子吗!’其实就是有点怕嘛!”说着,小翠抿嘴直笑。文冬又说:“那时你是怎么看出我会怕你呢?哦,应该不是‘怕’,而是‘不好意思’。”小翠有点得意地说道:“什么‘不好意思’,就是怕嘛。我看你的时候,你却不敢多看我一眼,只一眼就匆匆低下头,那样子似乎有点慌乱,当时我就觉得有趣。不知为什么,从来都不敢正眼看一个男孩子,那天却实实在在看了你几眼,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你那男孩见了女孩就低头的样子,我至今都会暗暗地回味,真是好笑!”文冬说道:“这就是我俩的缘份,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是谁在牵呢?是老天爷!缘份来了,老天爷就把你从山里那边悄悄地送到我身边,于是你就随你母亲调动工作来到这里。这一切,其实都是天意的安排。”小翠柔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信!”
高楼上的夜色如天幕笼罩一般,模糊的漆黑里清寂宁静,若不是阵阵寒风迎面袭来,还以为在遨游茫茫太空呢。揽着小翠那软软的身子漫步,感觉就是好!两人只顾陶醉在这种莺燕相谐的情韵中而静黙了好大一会。忽然一阵寒风袭面而来,文冬不觉深吸了一口,小翠瞟了一眼,轻声问道:“怎么啦?”文冬说道:“我在呼吸迎面来的寒气。”小翠笑道:“别人是避开寒风,你反是迎着寒风呼吸,不会冷吗?”此时又来了一阵寒风,文冬伸长脖子又是猛吸了一口,说:“多么清爽的风啊!多吸几口,可以提神醒脑,振奋精神,我最喜欢这样了。”话刚说完,又是一阵寒风轻轻吹来,小翠也是提鼻一吸,只轻轻一下,就笑着说:“满鼻的冰冷,多吸几下,我都要打喷嚏了!”文冬说道:“怎么会呢?鼻子觉着冷,其实吸进去并不冷,只有一股凉意直透心神,很是畅快。你不妨再试试?”小翠把身子轻轻一扭,扬脸望着文冬,笑着说:“不吸了,不吸了,我怕冷!”听到说冷,文冬稍用力揽了揽小翠,心疼地笑说:“你越怕冷,越觉得冷;你若迎风而上,这冷却反而怕你似的。如在路上遇到了刺骨的寒风,我不像别人那样勾肩缩背畏寒的样子,而是昂首迎着寒流,不仅不觉得冷,反而有股子‘长风破浪’的豪气。”小翠轻轻地笑说:“冷就是冷,不冷就是不冷,有谁会像你这样?不过,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我就是喜欢你的那股‘长风破浪’的‘傻气’。”说完,自顾地笑着。文冬也跟着微笑起来,情不自禁搂紧了小翠那焕发着青春气息的身子-----但愿这夜再长才好!小翠却说:“轻一点!你都把我搂得动不了啦!”文冬说:“你不是说怕冷吗?我怕你真会冷呢。”小翠听了,乜了一眼文冬,微微笑了。小翠的笑在这黑夜寒风中显得更加成熟而凝重、自信而韵味十足。
夜色沉沉,大地寂寂,文冬拥着小翠一圈又一圈地漫步,阵阵寒风已然吹乱了小翠整齐好看的额发和鬓发。文冬见了,有点心疼地正想说什么,小翠却笑道:“我俩的步子总是一律的,就像约好了似的,这种协调一致的脚步声,很有节奏,真是好听!我都听半天了。”文冬说道:“怪不得你时时黙黙的样子,原来你一门心思在听脚步声呀!”小翠格格笑道:“也不是‘一门心思’,我不是在和你说说笑笑吗?”文冬说道:“不对!你若不这样,我们该是说得更尽兴,笑得更欢了!”小翠无不娇俏地笑道:“我觉得在这静静的夜晚,听着只有我俩的脚步声,是这样的清脆、这样的步调一致,是多美的事啊!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你的心、我的心相谐相印的结果吗?我想我已是很满足、很尽兴的了。”文冬笑道:“你的心真细!”小翠微翘着嘴,笑道:“我们女孩子本来就心细嘛!”文冬笑着说:“呵!说你‘俏’,你还真就俏起来了!”小翠听罢,侧脸刚想说什么,却忍不住两人同时哈哈笑起来。笑罢,文冬说道:“这夜真静呀!我俩的笑声不知能传出去多远?如果下面有人走动,能听到我们的笑声吗?”小翠侧耳细听了听,说道:“以前你在这里读书的时候,我在下面偶尔听到过你的声音,不过,你那声音比较大;而眼下我俩刚才的笑声没那么大,况且又有一阵一阵的风吹过,早把那声音吹得无影无踪了,虽是夜晚,下面纵然有人恐怕也是听不到的。怎么?你怕有人会听了我们去吗?”文冬笑道:“不是。我是说这夜真是太静了,静得都好像能听到茫茫无际的天籁之音了。以往还能听到些别的声音,现在却是除了我俩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人说‘高处不胜寒’,现在看来,不仅是寒,而且更是静了-----寂静!”小翠笑道:“这么冷的天,谁还会到外面来呀,那些会叫的、会闹的早就躲得躲、藏的藏,就只有我俩傻乎乎的不知寒冷!”文冬听了,笑了笑,刚要说什么,小翠忽又说道:“听!下面好像是小松、燕子的声音。”走到护栏边仔细听去,果然是小松兄妹俩互相追逐的笑语声,好像小松在说‘追上你,叫你好看’的话,小燕哪里管这些,只顾自己笑个不停往这边跑。真不知兄妹俩在闹什么!
二人相视一笑,小翠说道:“燕子哪里会怕小松,每次总是燕子沾点便宜,小松只有让的份;若是燕子受了委屈,要么就会几天不理小松,要么就告到我妈那里,我妈就会训斥他。”文冬说道:“难怪前些时候看小燕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小松欺负她了?”小翠想了想,说道:“你是说上个星期的时候吗?那次是她考试成绩不理想,我妈骂了她。前几天就是小松为了点小事说了她,语气可能重了点,两人因此闹了一天的别扭,连我她也不怎么理。”文冬笑道:“那最后又是怎样好了的?”小翠笑道:“什么‘又是怎样好了的’?姊妹间不就是闹了好、好了又闹吗?不用怎样,第二天就好了。”文冬笑道:“看来有姊有妹乐趣多啊!像我家,只有兄弟几个,生活中比不了你家有说有笑的,而且兄弟不比姊妹,亲情上要疏些。”小翠听了,一个劲地笑道:“谁叫你家只有兄弟,没有姐姐妹妹呀!”文冬也只是跟着笑,羨慕之情不言自溢。
夜色渐浓,阵阵寒风一波一波徐徐吹来,小翠轻轻靠了靠,一只手更紧地抱着文冬的腰,文冬温存地说道:“冷了吧?”小翠微扬起脸笑道:“只要能陪着你,冷点,我也愿意!”(多么令人动情的一句话呀!)文冬却说:“你愿意,我可不愿意!”小翠“嗯---”了一声,歪着头笑问:“你不愿意什么呢?”文冬说:“我不愿意你跟着我忍冻受寒。走,我们下去吧。”说完,拥着小翠就往楼梯口走去。小翠的心里却是热乎乎的,想要说什么,却又似哽在喉咙说不出,只好眼角处多瞟了几眼他。刚要下楼,忽然天桥上传来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小翠说道:“是小松、小燕过来了。”文冬笑道:“一定在找你这个姐姐。”小翠笑着说:“要是没找着,燕子又会去告诉我妈。”说着,二人黑暗中相视一笑,便匆匆下楼。
刚一下来,就遇见小燕正从小松房间那边走来。忽见了小翠二人,那还未脱稚嫩的脸上满带狐疑地说道:“我走来走去找你,都没找到,你们这是从哪里出来?”小翠笑道:“你找我做什么?”小燕说道:“妈叫你下去,有话要跟你说。”小翠说道:“奇怪!有话吃饭时不说,现在能有什么话说?”小燕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妈叫你下去。”说完,就自顾朝那边走了。小翠冲着文冬轻轻一笑,说:“不知我妈又要说些什么,下去看看。”说罢,对着文冬扮了个耸鼻的怪脸,就匆匆从这边下楼去了。看着小翠匆匆下去,文冬心里倒有点七上八下的味道,不知她妈又要对她说些什么?是好呢,还是坏?好是不可能;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听着小翠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文冬只好带着这种不安的心理回到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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