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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十章 敢学劈山救母（第2页）

当夜，忽听得隔壁院中有炼功厉声响，少说也有十人在习武。只是累了整整七天，卢掌门阻止逍遥子去偷看炼功，吩咐各自就寝。

早起，小童子来传话道：“师祖说，到正堂看病。”三侠便忙收拾装束，肖红梅搀扶何元元，卢总尤、逍遥子携剑在后，一路紧跟童子到正庭堂。拜过师祖，三侠便自离开，在院外等候。等过三炷香工夫，三位侠客急了，还不见童子出来回话，便个个携剑要撞入正堂。突然，传来笑声道：“咯咯咯，我好啦。”三侠抬头，见何元元精神抖擞，迈大步而出，口口声声道：“好啦，没病了。根要除，只把这两付药用尽便了。”一手提着两付药，活蹦乱跳地快步奔走。

三侠大惊，惊得目瞪口呆。跟身去追那何元元，来到住宅大间房中。各位将剑鞘倚墙角，都来问元元。肖姑娘拉着她的手，亲昵道：“哟，变了一番模样。大师真有回天之力，把个半死不活的女子变得象天下凡的仙女一般呐。”二雄看何元元脸色不再惨白泛青，红绯绯水泠泠，吸引得他二人目不转睛，心中暗暗迷得吃惊。逍遥子几乎神魂颠倒，心血来潮，脸色泛出羞红来。卢掌门所以领肖红梅一路，也是因一来，他二人多年相好；二来，怕肖姑娘不放心自己。此刻，逍遥子心中盘算许多，镇静不下来。卢总尤道：“何姑娘，西天逸仙用甚么神法医术，治好你的病？”元元笑道：“妙不可言……嗯，本姑娘就象白日做梦一般，不知不觉，不疼不痒……坐在蒲团，闭眼睛，接着就失去知觉。一会儿醒来，浑身就有了劲。”

卢掌门道：“师兄，多亏你的主意妙，只提救何姑娘，所以，我们才暂且被师祖收留住下，否则，早被那小童儿赶下山喽。”逍遥子是江湖绰号，其原名唤向晓南，他象没听见掌门人说话，被何元元迷得忘乎所以。卢总尤使手掌用力拍他肩膀，厉呼道：“喂，向兄，你在呆甚么？”逍遥子这才窘红脸吱唔道：“哦……唔，我，我我在……在想下一步怎办？”肖姑娘道：“是吔，元元病一好，怕是要被驱出山门哟。”逍遥子道：“不错，那小童儿说过，成千万人来求见都落空。在下早听传说，西天逸仙根本不收弟子，如何是好?”卢掌门道：“咱们千里迢迢而来，一是为来拜名师学绝功，二是为救落难姑娘元元。如今，何姑娘得救，令人欣慰。只怕仲孙大师……”

何元元接道：“仲孙大师不收留才好，大哥大姐送我回去，设法救出我娘亲，感恩不尽。”逍遥子耿直道：“何姑娘，救你娘亲，南剑社自然都会出力，在下也敢拼命!只是怕十个南剑社也救不出你娘亲来。”元元厉问：“为甚么？!”卢掌门道：“何姑娘，事到如今，实不相瞒。离开南剑社时，我已听到消息，你娘已押解到京城洛阳。能押去刑部，必是重罪犯者。虽你娘亲是冤枉，但关入京都天牢，如何救得出来。”

何元元厉吼道：“劈牢救母!二郎公子，力劈华山，救出母亲；我何元元为何不能效仿。我何元元要炼就一身绝功，拜西天逸仙为师，劈牢救娘!就是杀开一条血路，也要把我娘救出来!”

正是：

父逝娘散太悲伤，

奇案打散两鸳鸯。

敢学劈山二郎神，

开牢救母大孝扬。

逍遥子拍巴掌，笑道：“好，妙，不说不知晓，一说连连妙。”卢掌门问：“怎么个妙法？”逍遥子笑道：“何姑娘志气比天高，佩服；万事孝为先，应当。就凭元元适才那一席誓言，还怕甚么仲孙大师不收留，这岂不是妙哉妙么，连连妙么。”肖红梅兴致勃勃道：“说得是，元元她娘亲是被冤枉，天大的冤案呐。为劈牢救她娘，没得绝功不行。以此为天理，天理无人能阻挡，西天逸仙大祖师也得顺乎天理呗。”

卢掌门捏金生印般坚毅道：“在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不论是江湖，还是仙山神地，皆要尊天经地义。南剑社虽不打算造极，却社旨行善除恶、行侠仗义、救人为乐、肝胆相照。”肖姑娘道：“只是本姑娘牵心南剑社。”卢掌门道：“不必牵挂，本掌门托嘱常师叔掌管，大可放心。”逍遥子道：“昨夜听见那多炼功人声，必是西天逸仙的弟子吧。”卢总尤道：“不见得。我想，那小童子功夫皆在你我兄弟之，何等灵功，江湖未曾见过，他必是西天逸仙的弟子。”

何元元突兀丧气道：“唉，叹何容易。我连一点点武艺皆不知晓，夸口炼绝功，那得炼到哪年哪月，我还能见到娘亲么。”逍遥子道：“何姑娘不必担心，在下虽不才，武功平平，却甘愿献丑开导，教你些基本初功。”卢总尤道：“红梅，也把我教你的功夫传给元元姑娘。”肖红梅笑道：“不用说，我会手把手耐心教她。”元元笑道：“多谢大哥大姐，不过，我……我身子骨这么单薄，能炼出真功夫么？”卢掌门道：“这就要看你吃苦中有多大的悟性喽。”元元道：“我死里回生，我的命是哥姐们给予，就是磨掉九层皮，也要苦炼出武功来，去劈牢救母！”

肖红梅道：“唷，倘若跪求仲孙大师，一开始他就答应秘传绝学给咱们南剑社，那该多好。”逍遥子道：“不大可能。在下看那西天逸仙，非同凡人。山中多有千年树，世难遇百岁人。看他天然气质、超凡脱俗、飘步若仙，必修成最高境界真元之功。传说仲孙日月三十岁时，已是武功天下第一，又修炼七十年，天啦，可想而知。”卢总尤道：“在下自从走江湖，入武道，一直梦想拜西天逸仙为师，梦想是否能成真，就看今天能否走运。”肖红梅道：“那童子言咱是‘华山走运’呢，但愿步步走运。”

何元元道：“小女子运气不好，步步倒楣，生来命苦，家破人亡，爹逝娘散。唉，这世所有的大悲大难皆落于我家之中。如今，跳出苦海，谈何容易，小女子还是个地道门外女。”肖红梅道：“二位师哥，收元元加入南剑社吧。”二雄点头，卢掌门道：“入剑社不难，这要看何姑娘功夫炼到何等成效。”逍遥子道：“元元姑娘，南剑社的人皆是受苦人家出身。并非是命中注定苦，命运可以改变。”肖姑娘道：“向大哥说得是。”元元道：“他姓向？”肖红梅道：“元元，本姑娘把南剑社的人手皆一一给你介绍过，只是忘了解说逍遥子大哥本叫向晓南，所以，剑社女儿家皆呼他向大哥。”元元腼腆道：“唔，向大哥、卢大哥、肖姐姐，你们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不知将来如何报答。”卢掌门铿锵道：“同在江湖中，何必言报答。南剑社人皆是路见不平，便拔剑相助的好汉和英女。为伸张正义，讨个公道；为济贫救民，行善除恶；为成仁取义，报仇雪恨，剑社之人必赤胆忠心，见义勇为，光明磊落而舍生忘死。”

元元坚毅道：“好，元元我定按卢掌门大哥所言去做。来到江湖中，和南剑社的大哥大姐们在一起，我才有了活头；要不，我在桂阳时就不打算活了，我真想一死。”肖姑娘道：“元元呵，你的亲人还未救出来，岂能独自寻短见。”元元道：“倘若救不出来，我只有一死了之。”向晓南道：“世无绝人之路。只要身怀绝技，武功超卓，哪能有所阻挡，总能寻到机会，无往而不胜。”卢掌门道：“元元姑娘不是要学二郎神劈山救母么，壮哉!伟哉!”肖姑娘道：“古人说，铁棒磨绣针，功到自然成。确是世无绝人之路，只要肯下工夫哟。”

何元元道：“你们救我一命，我只有以命相交了。今后，皆听从哥姐的吩咐，苦炼本领。”肖姑娘道：“倘若一开始就跟师祖学功夫，不更好么。”逍遥子道：“西天逸仙怕是太忙，收留咱们长期在华山，谈何容易呐。”卢总尤道：“元元，真格救你命的人是仲孙大师，要想让师祖不驱逐咱们，收留咱们，确是难难呐。”向晓南道：“适才曾说那一席话，说甚么妙哉妙，连连妙，估计仲孙师祖能收留，却是一面之言。打算十拿九稳当师祖的弟子，还得多想点法子。”元元道：“唷，那只有扯谎话喽。”肖姑娘道：“怎地扯谎呢？”元元道：“只是装病没愈，实在无奈，胆敢装死。”卢掌门道：“也罢，此是无奈之中，没有办法的法子。”

向晓南笑道：“哈呵，明人不做暗事；但为正义之举，还须暗中来事。”元元道：“如今，小女子是一无所有，凡事皆听大哥大姐吩咐。”肖红梅道：“走江湖直来直去行得通，然在西岳华山，直来直去，怕连小童子也走不通。”卢总尤泛出苦色，道：“嗨，实在想不到，我卢某走江湖，从来未被人打倒过。刚华山，却被一个小小童子打翻在地，此丑传出，简直被江湖笑话，唉!”向晓南笑道：“我逍遥子在江湖能逍逍遥遥，天不怕地不怕，在这寺庙前却被打翻在地。由此可见，那小童儿也能当咱的师父。”肖姑娘道：“二位哥哥，元元，不如咱们先拜那童子为师，过个半载天气，再拜西天逸仙不迟。”卢掌门道：“在理。”逍遥子道：“也只有如此而已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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