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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油布（第1页）

钱吏员在无意中提到，他几年前考试时曾遭遇过雨天。因此，林东阳特意针对大雨做了准备。

连林东阳自己都没想到，那场大雨真的会下。林东明还向林东阳描述了对面考生的情景：他们衣衫单薄，躲在号房里瑟瑟发抖，第二天连写字都抖抖缩缩。就算那些考生再有文采，也无法正常发挥。

此外，林东明还回想起检查他携带物品的士兵，看到他拿着一张狼皮褥子时，那眼神就像在看傻子一样。但经过长时间的锻炼，林东明的脸皮已经越来越厚，对此无所畏惧了。考完试走出考场时，林东明反而想再次观察那个士兵的脸色。他心想：“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嘲笑你了。”他一边回忆，一边走着，脑海中浮现出林东阳曾经对他说的话：“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你才能多做准备，要不然你想多做也做不出来。”

林东明等人在林家大院继续艰苦学习，而林东阳则开始了准备一年的罐头生意。这也是寒门难以出贵子的原因之一。在古代，人们会遇到各种闻所未闻的问题，且在问题来临前往往束手无策。农村人的财力根本无法支撑多次考试的费用。就像现在，县试每年有两场考试，但村里的大多数学子只能参加一场。这还只是现实情况，若要考虑更多需求，花费则更为庞大。林东阳粗略一算，发现他去年的所有收益几乎都投入到了这三个人身上。不过，幸运的是，他去年凭借在林东明县案首的成绩，收获颇丰。

毕竟，来参加宴席的都是有地位的人物，所送的礼物大多价值不菲，那一波收益可谓丰厚。要知道，仅林东阳的罐头收益，在农村人眼中已是天价银两。然而，将这些收益投入到林东明三人身上，也只是稍微宽裕一些。

而这其中，大部分资源是金钱无法衡量的，比如赵举人和李秀才的随时指导、家中的藏书、县令送来的历年府城考试题目注释等。可以说，就连县城里有地位的人物也无法享受到这样的支持。这就是林东阳坚持要求他们三人同时参加童生试的原因。

林墨轩有赵举人的支持，林东明二人则得到李秀才的助力。三人一同参考，还能获得县令的青睐，这便是“3+3大于3”的支持效应。在古代，知识流通远不及现代便捷，常有世家大族有意无意地垄断教育资源。像林东明他们这样的学子，能获得这些资源实属不易，单凭个人之力更是无法实现。

如今，他们如同草船借箭，水涨船高，开始奋力冲击秀才考试。而林东阳则已着手新一轮的生意，他在大院内搭建起了工棚。前几天，林福清回来告诉林东阳，张管事让他们再招20人。这个冬天，主家看到林福清等人既卖力又细心，决定增加人手。林福清说起这些时兴奋不已，这意味着他的身份有所提升，可以正式担任工头了。

正如林东阳所说，这个冬天，大家既挣到了钱，又没受罪。林福清等人住进林家大院后，林东阳便安排兄弟们每天早晚烧热水，晚上烧炕。晚上有活时，还会煮好热汤送到码头。这样的服务让大家连连称赞，都说往年就算在自己家里也没有这种待遇，这一两银子花得值，甚至可以说赚了。

其实，按林福清的说法，收一两银子有些多了。在县城里，十几两银子也能租到一个不错的院子。大家凑钱也行，但因为，这么多人住在一起，容易打扰邻居，造成不安。再者，这么多人的生活，环境容易出问题，比如喝水、上茅房、柴火储存等。这些都可能让邻居找到房主，把人赶出来。所以说，外地人在当地生活确实会遇到很多问题。

而现在，在林家大院居住，这些问题都得到了妥善处理。综合算下来，林东阳的价格其实并不高。光是那些额外花费就不少，比如半夜送热汤到码头。别小看这一碗热汤，对于在寒风中干活的人来说，这是对身体热量的重要补充。这也是工人们工作了一冬天，身体没有大碍的原因。要知道，在古代，一个伤寒就可能要了人的命，花光一家子的积蓄。而且工友们要是有时间上镇上买一些东西，也可以放在工棚里，等到休息的时候带回家中，或者托人捎回家里，而不像以前在码头工棚居住的时候，工棚什么东西都不敢放，所以工友们才无比高兴，觉得这个钱花得值。

林福清知道，起初也有人颇有微词，觉得林东阳赚多了，毕竟这么多人想法是不同的，但因为都是借助林家才在这里工作的，所以才没有多说。但经过一个冬天，大家都发自内心地感谢林东阳。现在林东阳又增设了四五个工棚以备不时之需，毕竟家大业大，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同时，他吩咐李大哥准备油布，打算在秀才考试时到府城大赚一笔。同时也送去一车粮米油盐，以示感谢。这油布原是林东明考试时所用，其来历颇为有趣。

某日，钱吏员提及有一年考试时突降大雨，林东阳便派人找李大哥要了油布。这油布的故事还得从李大哥送猎物时与林东阳的闲谈说起。林东阳好奇地问李大哥是否还有其他秘方，李大哥对林东阳深信不疑，一股脑儿地将自己知道的秘方，无论有用与否，都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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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这油布尤为特别。它与市面上的油布不同，虽名为油布，实则是草编而成，材料取自山中一种奇特的草。将草晒干、取其纤维后编织在一起，再涂上特制的汁液，晒干后便成了一块油布。折叠起来，其厚度与现在的一沓A4纸相仿。

然而，这油布也有缺点，就是不能长时间浸泡入水中，且用过一次后基本无法再用。但它的优点也很明显：便于携带，且不用花钱，因为山上的草多的是。李大哥他们使用这油布，主要是为了上山打猎时防雨。打开油布包裹在身上，便能免受雨水打在身上寒冷潮湿之苦。而且这种油布因为是草编的，本身就能驱赶蚊虫，因此，他们每年都要制作许多，每次上山都要带上一两块。

林东阳看中的正是这油布的便于携带。至于能否重复使用，他并不在乎。毕竟，考试时携带的东西多，大块油布太过占地方。因此，虽然也有人带油布，但并不多，主要是携带不便。

林东阳决定与李大哥他们订购大批油布，准备在府城卖给要考秀才的人。每年考秀才的人数众多，只要有一半人购买，他就能赚得盆满钵满。而且，这还不是一次性的生意。每年府城都有几次考试，经过林东明等人的使用推广，每个考生都会尽量准备一个。

这就是林东阳的眼光。大部分人，包括李大哥他们，都觉得这油布不实用，只是因为不花钱才用，毕竟用一次就丢掉。但在农村，人工最不值钱。所以才会有人花费时间编织油布。即使有人想贩卖这油布，也找不到合适的市场。毕竟，普通人不会使用这东西。

就连林东阳刚开始知道这油布时，也只是赞叹民间高手的巧思，从未想过要利用它赚钱。直到如今，他才发现了这油布的商机。林东阳深知这东西能卖出高价。原因在于，古代携带物品极为不便，而有些富人不计成本，只求便携与精致。对他们而言，一次性用品只要小巧易带，用完即弃，根本无所谓。

要知道，古代的油布，重量与体积都相当可观。因此，林东阳确信，这种油布在富人圈里定会热销。只可惜，原材料有限，无法大量生产。否则，仅凭这油布生意，林东阳就能将市场拓展至全国。

现在，林东阳已不再以做柴火生意为主了。其实，柴火的利润本就微薄。当初，他也是因为手里没有本钱，手头没有更好的项目，才选择了这一行。加之，随着时间的推移，村民们都有了其他收入来源，不再依赖上山砍柴。

尤其是东河镇周边的村庄，现在也都知道了镇上柴火好卖，纷纷挑着担子来镇上卖。这样一来，林东阳那本就微薄的利润，更是被大大压缩了。现在，林东阳主要收购山野菜、小青菜以及其他山珍。然而，林栋梁的要求相当严格，他规定所有的菜都必须采摘得干净利落，大小也要整齐划一。对于那些品质不佳、次等的小菜，让一些新来的兄弟挑到市集上卖不出去的，锻炼一下口才，认一下道路，卖不出去的可以留下来自己吃。毕竟，林家大院现在人口众多，这样一来，也能减少外出购菜的需求。节省点铜钱，如今，林东阳已经放开了收购限制，原先仅限于收购几个村子的资源，现在则开始向周边的村子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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