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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心如死灰（第2页）

在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珠儿不要”、“不要关我”的哀嚎中，盛流珠滑跪在地，泪如雨下：“谁让你是个疯子！谁让你总是被人戏耍！嘲笑、讥讽、威胁，我已经替你承受得够多了，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做？”

石青色的裙摆，刺绣着知风草纹样。一个女子缓缓站定：“看着疼爱自己的人饱受折磨，任人欺辱，你难受吗？看着母亲日渐憔悴，做女儿的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无助吗？”

来人朱唇轻启，神色平静。盛流珠却满眼惊慌，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我该叫你纪长乐，还是盛流芳呢？”

“都可以，叫什么无所谓的。”纪长乐靠近盛流珠，“当年，在盛家，你们母女给大夫人下毒，伤透了她的身子。我那时也是泪眼婆娑地看着娘亲，不停地祈祷她能赶快好起来。”

“后来，我终于查清，你们用的是慢性毒药，能够逐渐侵蚀肌骨。你们还在大夫人治病的方子上动手脚，以至于伤人根本，使她断无痊愈的可能。”

“可就算是证据摆在眼前，我还是拿你们没有办法。萧思凌得宠，盛相受不了她的一哭二闹，加上你们又推出来丫鬟摇枝顶罪，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我那个时候也恨，恨家主处事不公，恨西院有恃无恐，可又能怎么样呢？最后不过是一声长叹，默默地抱着娘亲淌眼泪罢了。”

盛流珠了然：“所以，你恢复了记忆？你来报复我？”

“是啊，既然都想起来了，总应该做点什么。”纪长乐没有否认，“因为嘉亲王不喜欢你，所以无论是唐珍儿还是翠缕，都能骑在你的头上。唯一疼爱你的人还得了治不好的疯病，而你只能日复一日，守着这份不甘和绝望。”

盛流珠冷笑：“所以啊，还是你运气好，不但平白无故捡了个郡主当，还与九皇子重修旧好。盛流芳，你知不知道，沈漠然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这也是我的不甘和绝望！”

“我确实运气不错，被一刀一刀割到体无完肤，血都几乎流干，却还是活了下来。”纪长乐盯着盛流珠，“劝说萧茵茵折磨我，而非直接杀了我，是你大意了。”

盛流珠被纪长乐利刃一般的眼神吓了一跳，她好怕纪长乐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对待自己，一刀一刀被剜肉放血，那太痛苦了。

“长姐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盛流珠突然跪爬两步，“长姐，我知道错了，你都是郡主了，就放过我这卑微的人吧。”

“你若是硬抗到底，也算有点骨气。”纪长乐鄙夷，“事到如今再求饶，只会让我觉得可笑。”

......

入夜，盛流珠端着两碗汤水，走进了萧思凌的小屋子。

知道萧思凌听不懂，但盛流珠还是絮叨着：

“盛流芳已经恢复记忆，她开始报复我们了。”

“她贵为郡主，我们却没有指望，这辈子算是斗不过她了。”

“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计划，我真的好害怕。”

“与其被她折磨，还不如自行了断，也算是早日解脱吧。”

盛流珠看着萧思凌喝完了其中一碗汤水，顿时雨泪滂沱：“娘，这是温和的毒，你睡上一觉，这辈子就结束了。”

盛流珠说完，端起另一碗汤水一饮而尽：“人死的时候，什么都带不走，以前争争抢抢，都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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