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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第3页）

五个兵都说不知道。其中一个解释道：“南门失守后，我们奉命往西关突围，路上遇到鬼子，部队被打散了。”

李德明苦笑了一下：“没关系，你们下去休息，准备晚上突围。”

送走几个人后他把董有福、杨天喊到一起商量。三个人很快达成一致，他们目前的位置最靠近西关车站，大约只有5公里的样子，沿途房屋破坏不如城东，利用这些建筑物为掩护，还是比较容易冲出藤县的。出去以后就是微山湖，只要冲到那里，相对就安全了。

夜里一点过，精神饱满的官兵们开始了突围行动。

小心翼翼地越过两道封锁线，正要通过第三道封锁线时，城里到处忽然响起激烈的枪声，李德明苦笑地估计是其他各处的散兵也开始了突围行动，心里什么滋味都有，虽然为这些兄弟加油，但同样也意味着他不能沉默，只能硬冲过去了。

果然，第三道封锁线的日军很快发现了这只队伍，靠手榴弹的帮助，他们冲破了这道封锁线，西关已经遥遥在望了。

还没等官兵们高兴，西关城墙上便喷射出狰狞的火舌，十余挺机枪彻底打消了他们突围的计划。李德明被迫命令部队后撤，又遇到追击的日军，队伍一下子被打散了。

枪声响了整整一夜，到天明时分才逐渐停下来。

“营长，你说我们死了，有莫得人记得到我们？”一个兵问道。

此时跟在李德明身边的只有三个人了。

“怎么害怕了？”李德明冷笑一声。

那个兵没注意他的神色，摇摇头说道：“又不是新兵蛋子，死倒是不怕，就怕当孤魂野鬼回不了家。我们村子的老人说过，死了没有埋到家乡，就算不得村子里的人。”

“龟儿子死都不怕，害怕当孤魂野鬼？”另一个兵讥笑道：“要老子说，老子还就要当个孤魂野鬼，专门搞鬼子。”

“那是哦，”第三个兵也说道：“刘长官说的，‘抗战到底，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则川军一日誓不返乡’，当了鬼就忘了每天背的话了索？鬼子还在中国的土地上，老子的魂魄就是能回去，也不敢回去。”

李德明眼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兄弟们。”他强稳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当孤魂野鬼有啥子好怕的？有全川军数万兄弟陪着，等抗战胜利了，我们跟着刘长官一起回去。那个时候我们也不用再走路那么辛苦了，请个和尚道士袖子一挥，吹口气就到了。”

后面的玩笑把三个兵都说笑了。

说话间，附近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几个人立刻戒备起来。

“里面是不是营长？”

一听这话，李德明顿时高兴起来，赶紧喊道：“杨天！我是李德明，狗日的还没有死哈？赶紧过来。”

马上杨天的面孔出现在面前，他上下观察了一番，见李德明没有受一点伤，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他，带着哭腔：“营长，找了一晚上，终于找到你了。”

李德明眼里含着泪花，却强忍着没让它落下来。任由杨天哭了一会才说道：“我不是好好的嘛，哭啥子哭，年纪比我还大。”

“营长，好歹你官比我大，属下忠心耿耿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也不能这样说风凉话嘛。”发泄了的杨天心情又好了起来，伸手抹了抹眼睛，结果顿时成了一张花脸，但他并不知道。反而开起了玩笑：

“赔起（赔起==一定要补偿），一滴眼泪一瓶酒，打个整数，算我落了30滴，记到起，30瓶酒哈。兄弟们，你们也给我做个证，到时候也有你们一份哦。”

李德明终于也笑了：“天棒，你凶，吹牛不打草稿，30滴眼泪，你晓不晓得你比红楼梦里头的林妹妹还能哭哦。”

这一说，其他兵也跟着笑了起来。

加上杨天和他带来的兵，李德明现在一共有17个人了。

“辛苦了。”安排了警戒李德明把烟递过去。

杨天告诉他，他找了一个晚上，只找到这么些人，本来说天亮找机会离开的，但是外面已经全是鬼子，只能退回来准备死战，正好要不是听到李德明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然的话两个人搞不好就要擦肩而过了。

“看到董哥莫得？”点上烟，李德明问道。

杨天愣了一下，猛吸一大口，吐出浓浓的烟雾，痛苦地说道：“营长，董哥阵亡了。你晓得，突围的队伍是他亲自带领的，我在后面亲眼看到他被鬼子的机枪子弹打成了马蜂窝。当时根本没法把他的身子抢过来。”

听到董有福的死讯，李德明很平静。当被鬼子包围的时候，他早已有心理准备了。

伸手拍了拍杨天的背，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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