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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千金散尽不复来2（第2页）

“接下来，就是今夜重头中的重头，梦如烟十六之夜，自如烟姑娘第一天登台，便开了盘，价格已经到八千五百两，今夜便是最后一天，谁能成为长安第一花魁梦如烟的第一名客人，诸公，一百两一次喊价，请竞价！”随着一声铜锣响，金美娘宣布梦如烟第一位客人的竞价开始，台下不少贵族富豪都是专门为此而来，竞价热烈。毕竟做花魁第一名客人，那可是出尽风头的事情，而在这些贵人手里，知名度是有办法挣到银子的，自然也乐意往里面花钱。

“九千一百两！”

“九千三百两！”

“九千五百两！”

竞价异常激烈，一时半会儿怕是打不住。金美娘热情的吆喝报价，梦如烟却是心如死灰，看着下面这些男人，一口一口报着她的卖身价，只有无限的对命运的惋伤。她再次扫过台下，看着这些长安的王公贵子，家庭遭变前，她还是闺阁之时，知道自己未来会嫁给长安一名显贵，那时的她，还年少无知，总认为官宦家的公子，是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形象。如今，台下显贵大都年轻俊美，却是个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漠然间，她再次扫到黄泉，那家伙还是醉得不省人事，这期间那么大的动静，却是唤不醒这浪客。梦如烟突然想起那日小金蕊和黄泉共度的一夜，看下来，他也称得上君子了。若是自己遇到的也是这样的良人，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一万一千五百两！”

“一万两千两！”

……

竞价还在继续，金美娘笑开了花，梦如烟是她花五千两买来的，此回拍卖，算是印证了自己的眼光。随着价格逐渐走高，实力不济的人已经不敢再喊价了，剩下的几人，除了曹岩，皆是背景雄厚的世家子弟，曹岩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此回来到长安，便打算要立足此地，论金钱，他自信自己富可敌国，而自己在长安没有太多根基，所以此回花魁竞价是展现自己实力最好的方式，能帮助自己迅速在长安声明远播，日后的各类生意也好开展，所以竞价丝毫无惧。而其他的世家子弟，虽然也是不缺金银，但还是用的家族资金，超过了一定的数额，自己也不是能完全掌控。随着竞价再次不断走高，这些世家子弟的喊声，速度和力度也渐渐不那么自信了。而曹岩依然气定神闲，无论谁竞价，他都能轻轻松松的跟上去。

“一万八千两！”卢沛荣再次喊价，原本他认为，出到一万五千两就应该没有人能跟了，没想到杀出一个曹岩。

“一万八千一百两。”曹岩不紧不慢加价。

“一万八千五百两！”卢沛荣再次抬价。

“一万八千六百两。”曹岩道。

赛场现在只剩下了两名选手，曹岩作为商人，精打细算，每次都只会加价一百两，而卢沛荣性情激烈，总想一口多抬，让对手望而却步，此回算是遇到硬茬了。

“一万九千两！”卢沛荣不信有人能争得过他，一旁的随从知道卢沛荣再加价下去，回去没法和国公老爷交待，必定要挨重罚，便一旁低声劝解，“少爷，不能再加了，回头老爷那边，没法交待……”哪知此句好意，竟引来了杀身之祸。

“一万九千一百两。”曹岩继续跟价。

卢沛荣此刻已经非常生气，听见曹岩继续压他，又听一旁的随从劝解，顿时表情平静下来，喝了一口水。然后一杯子给随从脑袋开了瓢，随从瞬间被吓到，赶紧下跪求饶。卢沛荣一脚把随从脑袋踩到地下，好似无事一般，开口道：“一万九千五百两！”

曹岩见对方如此沉不住气，心里只觉这些年轻人不是对手，“一万九千六百两。”

“两万两！”卢沛荣一边喊价，一边把气撒在脚下，越踩越用力，随着一次次喊价，脚下的随从脸慢慢挤压扭曲，完全无法说话，然后完全没法呼吸，最后也不动弹了。而卢沛荣丝毫不在乎对方死不死，还在不断力压曹岩。

“两万两千六百两。”又过了几轮，曹岩依旧稳如泰山。

目前这个价格，已经连金美娘都想不到了，她作为老江湖，曹岩的心思她拿捏的很准，知道此人生面孔，想靠此回在长安扬名立足，但是，显然对方对自己的对手还不够了解。卢沛荣乃是第一世家卢国公家的嫡子，单论国公二字已是分量千钧，而那个卢字，却是比国公二字更有万钧的存在。炎朝立国，朱家称帝，不过百年有余，而卢家，已是至少六百年世家，作为第一大姓，就是当朝皇帝也要惧怕三分。而卢沛荣，作为卢家首要的继承人，可以说他就算是为所欲为，只要不动摇朱家根基，只怕也是官不敢抓，朝廷不敢判。

“两万四千两！”卢沛荣依旧不肯退让，现在这种局面，他作为长安第一世子，众目睽睽下，被架到了这里，若是输了，算是丢尽了脸。

“两万四千一百两。”曹岩自信满满，两万两对他而言，洒洒水而已，哪怕是十万两，换长安扬名，也是一件划算的买卖。但两万多两，卢沛荣虽也是出得起，但是要不惊动自己父亲，只怕做不到，但现在的他早已赌上了头，不管不顾了。

随着曹岩一次次的力压，卢沛荣终于忍不住了，眼神示意自己的三名保镖，此三人不分昼夜保护卢沛荣，不论什么地方都同进同出，这在长安是人尽皆知的事。三人来到曹岩周遭，一人架住一只胳膊，一人死死捂住曹岩的嘴，让他没法再继续喊价。

“两万四千五百两。”卢沛荣最后一次喊价。

金美娘知道情况不对，也赶紧配合，加快语速。“两万四千五百两第一次，两万四千五百两第二次，两万四千五百两第三次。成交！”

随着一声铜锣响，一锤定音，梦如烟十六之夜的价格停在了两万四千五百两。金美娘见曹岩还活着，赶紧下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把人放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三名保镖回头看了一眼卢沛荣，见对方没有示意杀人，随即放了人。金美娘赶紧安抚曹岩，“曹大人富可敌国，今日算是让众人开了眼，今日这席面，算金玉阁孝敬阁下的，来，我陪你喝一杯。”说话间，金美娘不断使眼色，示意曹岩莫要轻举妄动，曹岩也心领神会，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

“来啊，大家恭喜卢公子，成为长安第一花魁的第一名客人！”与曹岩喝了酒，金美娘赶紧带动气氛。众人争相朝卢沛荣敬酒，庆祝声很快让刚才紧张肃杀的氛围散去。趁着间隙，金美娘赶紧悄悄对曹岩快语道：“忍了吧，卢家公子杀人不犯法，总归还是命更重要。”

曹岩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他也认识不少高官朋友，在自己的地盘亦是可以无法无天，可惜这里是长安，可惜这里天外有天。就是此回算是杀了个大面子，而商人掉了面子，生意就难做了。

招呼完客人，金美娘示意梦如烟退下去，梦如烟见这闹剧结束，内心五味杂陈，这金玉阁，当真是让人原形毕露，她隔着纱幔轻蔑一笑，转身退去。

卢沛荣那边，围满了人，欢声笑语不断，卢沛荣作为胜利者，沉浸在得意当中。而曹岩这边，原本这些风头，都应该属于他的，若是成了，自己进驻长安便能水到渠成，现在不仅全盘没了，还掉了个大面子，成了别人的陪衬，只怕还要成为笑柄。怕什么来什么，此刻卢沛荣那边传来高声：“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长安混，不知天高地厚！”

“那是，长安第一花魁，怎么能陪外州人！”

“卢公子牛逼！守住了长安的梦如烟！”

曹岩是越听越气，不断一口口闷着酒，此刻小金蕊正好给他上酒。曹岩见小金蕊年纪小，又非妓女，想必还是处女，他只和处女上床，正好在气头上，想找个处女发泄，便一把把小金蕊揽入怀里。“今夜，就让你陪老子！”

梦如烟刚走到二楼的屏风后，还未彻底离开，见此景，顿时慌了，生怕小金蕊受欺负，隔着纱帘屏风观察变化，随时准备冲出来替小金蕊解围。

“老爷，我不是接客的小姐，我只是一个端茶水的下人。”小金蕊害怕的说道。

“这金玉阁没有什么是不能卖的，老子有的是钱！”说着，曹岩便拉着小金蕊要去客房，小金蕊四处张望，急速寻找金美娘求助，眼见自己要被拉走，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突然，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架到曹岩脖子上，曹岩惊觉抬眼，一个衣着简陋的少年，一脸酒红，眼神还带着醉意的迷离，但那份气魄，却是让人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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