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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意欢有些不自在,伸手去动桌上酒水,指尖刚触到杯底,身旁的太子便握住她的手,他道:“少喝。”
宋意欢抬首与太子相视,他眸色微沉,她便收回手,不喝便不喝了,默默地和太子坐近些。
方亭之中,乐调清灵,既为洗尘宴,不必过于拘束,大可行乐。
宴席内,卫国公同二皇子敬完酒坐下来,瞥眼身侧的穆奕,低声斥道:“想什么,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话。”
穆奕敛眸,沉默着举杯饮酒,如今仅是这一幕都能让他如坐针毡,也刺眼得难受,他起身道了声出去,随后提酒退出宴席。
今夜唯有可惜的是没有月光,清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显得有些阴沉,估计是有落雨的迹象。
夜色渐深,宴席散场,不少将士酒醉由宫人扶着回住所,偏偏此时下起细雨来,四野潮湿。
宋意欢有些微醺,与太子还未走出方亭,伺候圣上的宦官福如富低声道陛下有传唤,此时雨下得越发大,伴有雷声阵阵。
李君赫微顿,让黎术带宋意欢去厢房等候,待雨小之后,二人一同回宫。
......
大雨连连,曲廊中的灯盏罩着防风,不易被吹灭,明灯微摇。
宋意欢跟随在黎术身后,纤手攥着衣袖,只听一阵雷声响起,她手一抖,连忙跟紧黎术。
黎术见状,轻声道:“娘娘莫慌,只是普通雷雨,在厢房里等片刻,殿下就来寻娘娘了。”
宋意欢镇定地点头,转眸间瞥见拐道中,一抹淡黄倩影与二皇子踏入厢房,虽然只是背面,但她认得出那是薛渝言。
她匆匆收回目光,与黎术越过转角,远远而去,宋意欢略有疑惑,二皇子刚回京不过几日,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
****
流杯台的宴客都已散场,厢房内干净整洁,时常有人清扫,薛渝言被身着锦服的男子拽进来,房门嗒地一声关上。
薛渝言深蹙着眉,看一眼那男子,连忙谨慎地去将窗牗关上,雷雨声被隔在窗外。
听着身后人的靠近,薛渝言转过身来,这才开口斥道:“你疯了吧,这里人多眼杂,将我拽来做甚。”
“宾客都已散去,雷雨阵阵,你怕什么。”男子哧一声,“况且这流杯台由我在此住下。”
薛渝言冷视他一眼,眼前的男人有着和二皇子的相似容颜,冷道:“皇帝还在流杯台。”
男子轻描淡写道:“不过是等待雨停罢了,我现在可是二皇子。”
他上前一把抓住薛渝言,拽到怀里来,“倒是你,几年未见就把老子忘得干净,也不说说好话来听听。”
薛渝言还没心思和他打情骂俏的,抽身出来,这人乃为梁朝丹阳营少将裘野,她曾与之有过一层不可言说的关系。
早年间他与李昭景就有几分相似,如今是遭挫骨削皮之苦,才得来这副容颜,几经周折入到盛京来。
方才在宴上时,薛渝言都险些认不出来,这人文武双全,独独是个好色之徒,她道:“听着,在盛京谨慎些,莫让人抓了把柄,并把南疆那副德行带来。”
裘野神色沉了沉,寻把椅子坐下来,“还用不着你提醒,若不是你事事不得手,又何须劳我遭此大苦,赶赴于此,白白浪费上好金喰草,太子假病数月,你竟不知。”
此语落下,雷声猛地响起,轰隆阵阵,窗牗外传来一阵动静,二人有所警觉,看向窗牗,正开着丝缝隙。
薛渝言走上前去轻推窗牗,左右环顾,只有大雨淅沥,四野无人,树枝被吹得作响。
裘野在身后淡淡道:“不过是雨雷声,多疑了。”
薛渝言抿了下唇,将窗牗关严,转入房内。
雨水连连,顺着屋檐如流水般倾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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