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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梦其一（第2页）

&esp;&esp;“小朋友，不要怕。”女人连忙说道。她极力放缓语调，小心翼翼，生怕吓到了他，“小朋友，你的家人呢？”

&esp;&esp;“家人，什么，意思？”小小的魔王茫然回问。

&esp;&esp;没人教过小魔王语言，甚至极少有人同这个野狗一样的孩子说话，他只能通过偷听他人谈话来学习。

&esp;&esp;女人好像被噎住了，她斟酌了一下语言，问道：“你的妈妈呢？”

&esp;&esp;这个我知道！小魔王兴奋起来。日日夜夜偷听墙角可不是白听的，他知道的，妈妈就是生下自己的人。

&esp;&esp;“妈妈，没有！”他挺起胸脯，骄傲地说道。能够回答对一个问题，让他觉得自己厉害极了。

&esp;&esp;女人沉默了，天地间只剩寒风的呼啸声，她思考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她缓步朝小魔王走来，然而每走近一步，小魔王便受惊往后缩一步。女人只得停在原地，她弯下腰，朝他伸出手，柔声问道：“小朋友，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esp;&esp;“家，是，什么？”

&esp;&esp;“家是保护你的地方。”女人露出温柔的微笑。

&esp;&esp;为什么只是嘴角弯起，人的脸就会变得这么好看呢？小魔王停下后退的脚步，不觉看呆了。

&esp;&esp;如果跟她回家，就能天天看到这么美丽的东西吗？

&esp;&esp;“你知道保护是什么意思吗？”女人问道。

&esp;&esp;“知道，保护，不受，伤害。”

&esp;&esp;“是的，跟我回家，就不会再受到伤害。家里有面包，有肉汤，你能吃得饱饱的。”女人怜爱地，亦或是，怜悯地注视着他，“家里还有妈妈，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

&esp;&esp;“妈妈？”小魔王迷惑地重复这两个音节，“但是，你，不是，生，我。”

&esp;&esp;“不是生了你的人才能被叫做妈妈，我以后，是保护你的妈妈。”

&esp;&esp;“跟妈妈回家，好吗？”

&esp;&esp;小魔王看看她的脸，再看看她伸出的手，他揪着“衣角”，怯怯地朝女人走出一步，停下来，再看看她的脸，看看她的手。

&esp;&esp;他看到女人嘴角温柔的弧度一直没有消失。

&esp;&esp;小魔王渐渐放下心来，他一步步地，慢慢挪到女人身边。

&esp;&esp;“好，我要，家。”

&esp;&esp;他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指尖轻轻搭在女人的掌中。

&esp;&esp;女人给小魔王披上自己的大衣，牵着他的手走向镇外。

&esp;&esp;妈妈真的会保护他欸！小魔王抓着厚实的衣服下摆，满足地想。

&esp;&esp;“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一边赶路，女人一边低头问他。

&esp;&esp;“名字？”

&esp;&esp;“就是，别人怎么叫你？”

&esp;&esp;“唔……”幼小的魔王冥思苦想了一阵，试探着说道，“喂？”

&esp;&esp;“……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吗？”

&esp;&esp;“好呀！”小魔王连忙点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这么多话，第一次有了一件正儿八经的衣服，第一次被他人牵起手，手掌相触的地方好暖和呀，能够一直牵下去吗？

&esp;&esp;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要拥有一个名字了！他知道的，每个人类都有一个名字，这样才不会和别人搞混，现在，他也要拥有这种好东西了！

&esp;&esp;“那，约翰，怎么样？”女人思索着，有些难为情，“我没读过书，想不出好听的名字，如果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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