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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日起,施绵就不搭理严梦舟了。
具体表现为整日在屋中看书写字,很少东林大夫那边去了,偶尔遇上不认识的字才会过去,也是问东林大夫,而非严梦舟。
严梦舟说错了话,但觉得她爹娘能把这样小的孩子丢在山脚下,只派来两个人照顾,的确是狠心。又因为梦到幼年在严皇后膝下玩闹的旧事,心绪纷杂,接连几日,除了练剑就是沉闷不语。
几个大人是最先发现的,贵叔不会处理,菁娘想插手被东林先生阻拦。东林先生道:“管他们做什么?越管越逆反。”
整个小叠池,最难受的既不是严梦舟,也不是施绵,反而是十三。
初得知这两人吵架了,十三欢天喜地,不阴阳怪气了,对着谁都友好地笑。
过了两三日,他开始意识到不对了。
以前常常是严梦舟帮着施绵对付他,他打不过,就频频冷言嘲讽,双方也算是有来有回。
这几日那两人一个不见影,一个不会说话了,他张牙舞爪地挑衅,根本没人给他眼神。
就好比戏台上热闹地耍着花枪,台下空无一人,实在是无趣。
他还得听东林大夫念叨什么医者仁心、救死扶伤,脑袋快裂开了。
还不如嘲笑施绵,与严梦舟打架的日子有趣!
这日趁着施绵过来请东林大夫解惑,十三坐在窗口道:“路面干了,能去镇上玩了!”
屋内是东林大夫与施绵,窗外是与护卫练拳的严梦舟,他在中间说着,嗓门很大,就是不知道是在与谁说话。
施绵当然想去玩了,从书中抬头瞅了瞅十三,想着十三那么讨厌她,绝不可能是在与她说话,于是当做没听见,继续与东林大夫说话。
窗外的严梦舟也听见了,下意识觉得十三是在勾施绵的玩心,便也没出声。
几人各自继续自己的事情,夹在中间的十三有意让两人和好,起了双方都有兴致的话,却落得个无人搭理的下场,气得脸色青黑交加。
“明日大早,我要驾着马车去镇上玩,去看舞狮、吃糖人、买花灯,谁要一起去?”十三胸腔憋着一股气,这回改成了问句,嗓门提得更高。
施绵还是老想法,十三绝不可能是在与她说话,她若是说了“我想去”,十三一定会凶巴巴地道:“没和你说话!”
于是她只在心底哼了一声,噘着嘴继续看书。
十三问完了,没人回答,在他巨大的嗓门的衬托下,屋中屋外格外的沉寂。侧耳细听,空气中宛若还留有他的余声回荡。
没人捧场,十三下不来台,“笃笃”捣着药,恨不得把手中舂桶捣烂了。
“拉倒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爷爷不管了!”十三在心底发火,这两人就是一辈子不理会对方,他也不会再试图调节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严梦舟开口:“明日可以,我与你一起。”
怒火中烧的十三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严梦舟与护卫停了手,向着窗边走了几步,声音与十三一样放大,说道:“你问问小九可要去。”
十三冷冷一笑,脑袋转向屋中,连喊带吼道:“明日我与严十四出去玩,他说就是不带你去!”
施绵不可思议地双目圆睁,她都听见严梦舟的声音了,他明明是要十三问自己去不去的。
其实她早就不气了,就是想要严梦舟主动与她说话,给她个台阶,谁让严梦舟先说那种话的。
严梦舟主动问她了,她当然是要回答去的。
“那就去吧”这几个字都挂在嘴边了,谁知道十三竟然明目张胆地传假话!
施绵咬咬嘴唇,越过十三对着窗外道:“我想去的!”
十三转向窗外,对严梦舟道:“她让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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