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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果心里有了人,她会竭尽所能,把所有可能的问题都考虑到,只要她有能力,她不会让心上人跟着她一起受苦受罪。
没有人会希望看见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跟着自己在泥潭一样的日子里扑腾,挣扎活着。
“我有两个家,金家有阿娘和刘阿爷,许家有阿翁和阿婆……”
许景瑭低低开口,声音轻缓,却分明那样沉重,是她二十多年挣扎不脱,只能竭尽全力维持那既定轨道的日子。
在金家,阿娘金氏过得并不好。
金刘三是个让人既敬爱却又厌恶的男人。
他有庄稼人勤劳肯吃苦的优秀品质,虽然大字不识三个,为人待己小气且计较,但他拼死拼活卖命挣钱,和金氏一起,先后给金氏的祖母与父亲养老送终,把许景瑭拉扯到十几岁,供许景瑭念完镇里的私塾,许景瑭成为金家祖祖辈辈以来第一个念完私塾的孩子。
他又有没本事的男人大都有的通病,他小心眼,善妒,好色,而且心狠手辣。
那是许景瑭十来岁的时候,县衙翻修,金刘三谋得个给泥瓦匠打小工的差事,算是吃上了口公家饭,挣了几个小钱,日日回到家里鼻孔朝天,跟个皇帝一样,要同样干一天活疲惫不堪的金氏从头侍候到脚。
许景瑭心疼母亲,于是做饭洗衣,包揽了给刘阿爷端饭洗脚点烟之类的的所有琐碎事。
直到那天中午,私塾先生家中临时有事,许景瑭提前下学回来,从书袋子里掏出铜钥匙,却发现家门是从里面锁着的。
习惯安静的她没多想,动作轻柔地开门,进家。
却在路过东屋时,遇上了让她终生无法原谅金刘三的事。
屋门半掩,金刘三在和一个女人行混乱,刚开始没多久,衣衫尚未全去,金刘三有亵裤在身,女人只剩藕色肚兜,金刘三像狗一样,趴在那里啃来啃去。
时许景瑭虽已念书,这方面确然心智未开,甚至可谓甚都不懂,隐约觉那不是好事,拧眉站在那里,看对方被啃得压低声音咯咯直笑,两只脚在干稻草上蹬来蹬去:“你说要是你家那母老虎突然回来,看见你在干这般事,会不会直接拿菜刀把你这个剁了?”
“她敢!”
金刘三被挑逗了一下,急不可耐的声音传出来,混着口水,含糊不清:“她回来看见又如何,她要是敢找事,老子把她脱光了吊在这里看老子快活!
她敢吭一声试试?她娘俩都靠老子养活,老子叫她吃鸡儿,她敢继续勒紧裤腰带?!”
……晚些时候,六神无主的许景瑭,选择把这件事告诉母亲金氏。
金氏和金刘三大吵一架,金刘三动手打了金氏,连带着许景瑭一起,罢,金刘三提溜着许景瑭把她锁进东屋闭门思过,那日夜里,金氏的惨叫声响了几乎整个深夜,街里街坊私下里都传金老三那功夫如何如何厉害,金氏的日子过得如何如何滋润,只有许景瑭知道,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