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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时佼接过汤婆子,窸窸窣窣地往许景瑭这边靠近过来:“怪冷的,躺近一些暖和。”
“嗯。”
许景瑭听话地和时佼挤了挤。
身边多个人就是不同,时佼觉得,这有些潮湿阴冷的,总也暖不热的被窝,好像一下子暖和起来,暖烘烘的。
活二十多年至今,并无同龄人无人知晓许景瑭身份,某种意义上而言,许景瑭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更别提像和姑娘躺在一起睡觉,这夜,许景瑭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迷迷糊糊的,不真实的状态里。
后半宿没怎么睡好,因为时佼一直往她身上贴,时佼好像很怕冷。
屋子里太冷,冻得许景瑭也没法再睡,甫过卯时就起了床,她刚披上衣服准备摸黑去厨房烧热水,紧闭的院门忽而被人重重拍响:“有人在么?!
家里有人么?!”
时佼也被拍门声吵醒,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许景瑭示意她不要起来,把屋门拉开个缝隙往外看。
在院子里扫雪的房东婆放下扫把去开门,天太黑,看不清楚敲门的是谁,许景瑭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待来者走到时佼房间门前,许景瑭的眉心重重拧出川字,一把拉开半扇屋门:“表嫂?!”
来者正是许景瑭二姑母家的儿媳妇岳氏,只见她一把拉住许景瑭手,不由分说要把人带走:“你长兄向车夫打听得你昨日来了这里,万幸你还在,快跟我回去,你阿婆——”
余光无意间扫见屋里披头散发尚未起卧的时佼,岳氏焦急的眼睛里,顿时地动山摇。
两个时辰后,许家,北园。
稳住病情的老太太从熟睡中悠悠转醒,第一眼就看见守在床边的二孙子。
“小奴才……”
老太太虚弱地比口型,只能发出很低很低的声音。
“是,阿婆,我在。”
许景瑭附耳凑近过来。
“……”
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许景瑭重新收回身,像以往一样,衣不解带守在老太太床前。
今年冬冷得异常,一宿风雪罢,八十多岁的老太太着凉昏厥,吓毁了许家上上下下,同样高龄体弱的老太爷被紧急送去大房暂住,不日前才都回家的几房男女主人挨个儿来老太太面前走一圈,表罢孝心后,留下二房许景瑭床前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