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页）

&ldo;虎子早上说想去游乐园，&rdo;邵博闻一边冲洗一边觉得亲子游可以有，&ldo;一会儿吃完饭，能不能赏个脸？&rdo;

常远沉默了一小会儿，说：&ldo;你带他去吧，我要去趟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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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总虽然喜欢主动加班的员工，却不待见工作狂对象，而且该休息就休息，他不喜欢无谓而无效率的加班，他关了水，摸索着用毛巾替常远擦了眼睛，然后用毛巾将他的头发包了起来，&ldo;公司有什么事吗？&rdo;

&ldo;没事，&rdo;常远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漆黑的眼睛里有些难过，他说：&ldo;我一直在想昨天书店的事故，假如我是大厦的监理，甲方同样是荣京这种姿态，那昨天的事故该怎么避免？你看，法律明明规定监理把关，实际上都是出钱的说了算，然后他们除了怎么省钱之外，什么都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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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知道你有过没有这种感觉，就是觉得自己挺失败的，这明明是我的专业领域，我却没有一点话语权，我说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抵不过甲方一句就这样吧，所以后来我也懒得折腾了，反正坚持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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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今天早上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就是如果我确定做不好这份工作，那还是早点辞职算了，免得……&rdo;常远动了动嘴唇，一瞬间悲从心来，&ldo;祸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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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知道反思是好事，&rdo;邵博闻看他的眼神里笑意堆积，最后眼尾甚至折出了细纹，&ldo;但这么没自信的话我不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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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目中，常远是一个不屈不挠的灵魂，受他迷恋，被他敬仰。

常远情绪低落，闻言从善如流地道：&ldo;那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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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博闻笑着将他的头发揉成了杂糙堆，&ldo;晚了，我已经听见了，并且还对你有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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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远眼皮一抬，对这通控告可谓是莫名其妙，他干什么了？

邵博闻慢慢地说：&ldo;我又不是神，还大你两岁，生平遇到的挫败感比你只多不少，举个我现在还印象深刻的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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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当年我自创凌云，因为在荣京呆惯了，习惯了现成的资源，不知道民营小企的地位那么低，第一个项目为了贷款，堵了银行分行的行长整整一个月。

事先他已经承诺要借贷给我，中途因为政策影响而一拖再拖，我急着用钱，天天去分行堵他，他不见我，我都看见他在办公室了，他的下属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他出去了。

他从后门上下班、甚至不上班，后来还是没贷下来，我就跟第一桶金失之交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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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逼得别人不上班来躲，可见当时他有多死缠烂打，常远简直无法想象他拉下脸皮求人，孤注一掷后却失望的样子。

邵博闻现在谈起这些，已经不太当回事了，他的神色放松而宽容，屈辱对他已成过眼云烟，&ldo;我当时特别恨他，因为忙很快就忘了，现在都不太记得他和那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了，不过我忘不了我在银行门口等他那一个月里的大太阳，差点把我的自信都烤焦了，就跟你现在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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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来，&rdo;常远难兄难弟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ldo;同病相怜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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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博闻拒绝跟他一起玩，&ldo;这种打击信心的事情时不时就要来一出，不过都是一时半刻的事，很快就会平复的。

你现在是局里人，看不清形势很正常，但你看我是包工头你是监理，职业天生对立我还稀罕你，除了真爱没其他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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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喜欢的，&rdo;邵博闻像个大哥一样抱住他，一字一句地说：&ldo;常远目前还不是一个好监理，但是他很负责，就凭这一点，已经胜出大部分同行很多了，这不是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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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远在他颈侧蹭出个舒服的位置，卡着不动了，鼻尖飘荡着有些清冷的须后水气味，他眯着眼睛说：&ldo;你的意思是，不赞成我离开监理的路子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