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
某位神学家曾这样回忆信经形成的岁月:&ldo;每一年,不,每个月,我们都在制订新的信条,描述那些看不见的不解之谜。
我们不惜互相撕咬,成为彼此毁灭的根源……&rdo;经过了漫长的日日月月,叙达修斯的牙齿都已经松动了。
他为自己的解脱而长舒一口气。
他写信向友人坦白:&ldo;我一生身不由己,被迫四处奔波,与人唇枪舌战,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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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没有回复。
叙达修斯又托人辗转送去许多封信,依然杳无音讯,仿佛信使一旦踏入北方的密林,就逐一迷失了方向。
他的信中逐渐浸透了焦急和不解,慢慢地,还带着某种不明缘由的内疚。
最后几封信已不像是在对谁讲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怅然若失。
此后,又经过了许多次秋收时节。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再接到过爱梅卢斯的回信。
叙达修斯晚年几乎没有再动笔写过任何著作,也没有再离开过西班牙。
据我们所知,他最后一次旅行的终点是加的斯港。
所有文献都没有交代他前往那里的用意。
据说他由人搀扶,下到熙熙攘攘的港口,眺望开往远方的大船,眼前就是传说中的赫拉克勒斯之柱。
一群青年聚集在码头,呼喊着向远航的朋友告别。
他似乎冒出了随他们登船的念头,但双腿已经无力迈动。
那时,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港口是一个饱受祝福的地方……许多古代雄篇都以&ldo;下到港口&rdo;为开头……赫拉克勒斯劈开山脉,打通两片海洋,不是为了告诉人们,再往前走就是世界的尽头……
他在旅途中发起高烧,被抬回托莱多时几乎已神志不清。
他死的那一年,汪达尔人长驱而下,侵入了西班牙。
而法兰克人对高卢的毁灭性劫掠,还要来得更早一些。
对罗马衰亡的许多描述,都能在同时代人的笔下找到。
第7章&ldo;譬如蜘蛛造屋&rdo;
胡安修士不再说话了。
堂˙迪亚戈听得有些恍惚,不知该如何看待这故事和讲故事的人。
可怜的征服者,一夜之间听了太多的故事,既和巨人战斗又和狂风战斗。
胡安在他眼中面目模糊起来;他不禁去想象一尊粗砺冷峻的石像,从它口中忽而迸出燕子的啼鸣。
在漫长的时间里,约翰教派有了许多变种,胡安修士接着说,直到今天,我们还能够在北方地区找到约翰教派的痕迹,有时连它的子嗣都对自己的血脉不甚清楚,常常又杂糅了本地色彩的迷信。
毕竟,这块土地上怪事频出,就连他们的圣徒都十分可疑。
燕子的叫声停止了。
你故事的结论就是这个吗,堂˙迪亚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