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1页)
他万分意外地进宫,奉旨作画,被皇帝夸奖了几句。
他未料能够面圣,因皇帝问起他师承家门,便将父亲的冤情尽数禀报,旁边田保和那位贵妃言语相助,皇帝竟下令重查此案。
没几日,田保便派人来传话,说他父亲冤情昭雪,得以官复原职。
那时候他心中狂喜,纵不喜田保为人,却仍备了厚礼,去谢田保仗义执言。
谁知田保却是这样说的‐‐
&ldo;你也无需谢我,算来还该我和贵妃谢你。
要不是你翻出这案子,甄皇后也不会被宁国公那老贼连累,贵妃也拿不到代掌后宫的权柄。
放心,有表叔在,哪怕你父亲罪孽滔天,也能安然无恙地把他保出来。
你记着,往后别再疏远表叔,比你读书科考有用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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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修远至今记得田保的神情,得逞后猖狂藏奸,双眼眯笑,仿佛怜悯嘲讽。
怜悯他的无知,嘲讽他的天真。
也是那时,高修远才明白,父亲能洗去冤屈,并非公道天理,而是有人借以谋利。
从前父亲教导他的许多道理轰然崩塌,他需找个清静之地,好好想想。
……
令容带着笔墨去寻傅益,那位正跟宋建春在院里喝茶,虽说春闱临近,却也颇从容。
宋建春倒是很久没见她了,端午那回一别,转眼都快一年的时光。
因韩蛰凶名在外,宋建春哪怕听宋氏提过,却仍担心令容的处境,详细关怀询问,得知夫君虽未必如意,婆母小姑还算不错,才稍稍放心。
然而终究没能将最疼爱的外甥女娶到眼皮底下照看,宋建春多少觉得遗憾。
令容也顺带着问宋重光的情形,哥哥跟前撒撒娇,两壶茶喝罢,竟已是日色西倾。
宋建春为政颇有才干,这回述职,吏部嘉赏不止,因原潭州别驾调任别处,便由他接替潭州别驾的官职,若不出岔子,四年之后他应该就能接任潭州刺史的位子‐‐届时官居三品,也是一方大员了。
因怕令容在韩家受委屈,宋建春除了将几张备好的银票塞给他,还专程送她回韩家,而后去拜访曾同在国子监求学的韩墨。
这边令容先往杨氏那儿去了一趟,再回银光院时,韩蛰并不在。
她已用了晚饭,闲着逗了会儿红耳朵,便将高修远那幅画展开瞧了瞧,而后吩咐宋姑好生装起来,明儿派人送到金州去。
正忙着,忽见韩蛰回来,忙迎过去,&ldo;夫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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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蛰很自觉地站在桌边,任由令容帮他宽衣,扫见那幅画,随口问道:&ldo;去买画了?&rdo;
&ldo;我父亲喜欢山水,原想买了送他,因是朋友做的,便送给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