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1页)
她见我不答,叹了口气:“父皇选我当储君,自然对月华的要求没那么严格,从小宠到大。
她如今也十七了,是我大兴的长公主,你多少要给她些面子。”
看着曾经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而且对我这样轻声细语的说话,涌起难以名状的感觉。
像沾了蜂蜜的羽毛轻轻刮过心间。
所以,哪怕她还对我心存顾忌,也无所谓了,对吧?
我是这样想的吧?——最初的迷茫又一次席卷而来,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知道了,以后我让着她。”
刘月华毕竟是她的亲妹妹。
起了一阵微风,把桂树吹的哗哗响。
“小虑,今天是我生辰。”
她站在桂花树下,闭着眼睛抬头闻花香,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过了今日,我就二十二了。”
她睁开眼,转头看向我。
“从前小的时候,父皇会给我过生辰,自从我摄政忙起来,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总是严厉的可怕。
再后来,母后去世,我再也没过过生辰。”
她的眼里出现了低落,“登基之后,礼部和内务府来问过几次,不过事情太多,月华还没到分担的时候,而且……想多留些银两用在民生大计上,总要给后世留点遗产,所以也就不过什么生辰了。”
她确实留下了很多遗产,每一件单拎出来都足够彪炳史册,万古留香。
“原来陛下是秋天出生的。”
“嗯,农历九月十七。”
她对我说着日子,眼睛看着我又恢复光泽:“和你说过几次,没人的时候喊我月盈。”
一时说不出口,她在我心目中地位那样崇高,直呼名讳总像是在亵渎神明。
于是换了一个话茬说:“真巧,我也许久没过生辰了。”
“你今年,多大了。”
她似乎对我年龄很感兴趣。
“二十。”
“生辰是什么时候?”
皇帝按着衣袍席地而坐,眺望远方淮江水。
“我啊,是谷雨那天。”
说这话的时候,又想到些阴暗可怖的记忆,偶尔会让我从噩梦中惊醒。
“谷雨?那是三月……”
她也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晃,靠到我身边来,“你那天,是不是在慎刑司?”
我没回答,只是看着远处滚滚流淌的江水。
生命脆弱易逝,个人的经历在历史苍苍茫茫中渺小的不值一提。
皇帝见我不说话,有些无措。
“小虑……”
她紧紧抱住我,头贴在我的脖颈旁欲言又止。
隐约感觉到她或许想道歉,可最后也没有说出口,喃喃发出的音节随风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