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页)
饶是这样,依然抵挡不了皇城百姓的热情。
除去平日能见到皇帝的重臣,布衣平民、店铺掌柜、衙门官员,无不在禁军人墙的外面翘首以盼,人山人海的场景难得一见。
一路上,鲜花璀璨,恭贺、行礼之声不绝于耳。
一路走,一路看着百姓们下跪,偶有抬头张望的,举着木板高呼万岁的,甚至还有拿着绣球想要寻姻缘的。
我知道,这融洽和谐的民风、普天同庆的盛况,和我身后坐在撵轿上的人密不可分,乃至血脉相连。
不过,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不知那视线的来源,只是觉着不太舒服。
皇帝坐在步撵上,四周被华盖的流苏遮得严严实实,只有正前方可以窥见外面景象。
阳缕骑在高大的白马上,一直走在她仪仗的前面。
那人的后背挺得很直,驾着马跟随大部队一步一挪,不过总是东张西望,一直在欣赏四周的盛况,似乎很有兴致。
就这样出神的看了许久,那人好像什么东西掉了,突然转身,澄澈明亮的眸子骤然跌入眼中,失神。
那人与她对视,毫不畏惧的轻笑,脸颊上浮现出一个小酒窝。
玄青官服衬着脸更加白净,玲珑的五官像宝石一般镶嵌其中,系在头顶的长长的缨带垂落,尾端随风飘扬。
面红齿白明眸善睐,笑魇如花意气风发,好一个鲜衣怒马少年郎。
这是她的第一个状元,她亲自选出的人。
帮她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完成大兴重铸铜币之大事。
民生多艰,亦能喘歇。
心里有个地方微微动起来,弥漫出酥麻之意,不知名的东西开始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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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了,开朝。
天嘉二年,新铜钱流通了一月余,没出任何岔子,大兴连续四五年激增的物价回落,我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这时候,朝廷又接到急报,说北方的好几座城镇因为冰雪消融,河流解冻,突然引起水灾。
这事在朝中引发不小骚动。
北方城镇的河水还没完全解冻,虽然水患暂时不严重,但它们离北羌很近,一旦闹出些大事,难保北羌这时不会趁虚而入。
许多人纷纷上折子,鼓励民众自发的去拓宽河道,挖出旁支云云。
隔日,皇帝传唤我去御前,想问问我的意见。
这几日我有点不舒服。
前几天倒春寒着了凉,现在嗓子痛,不过一直没太在意,小风寒而已,捱个十天就能好。
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沙哑:“臣以为拓宽河道没有必要,实在浪费民力。
往年没事,今年突然有水患之忧,臣觉得应该是河道淤积过久,长时间没有贯通的缘故。
再过一两旬就要春耕了,如果这时不让百姓去播种,反而消耗巨大去拓宽河道,一定得不偿失。”
这段话太长,讲完我嗓子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