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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
我没有看到他啊!
这……这……”
林老板突然间亢奋起来,慌得说不出话了。
“您别急,千万别急,他不会有事的,让我给他打个电话……”
可桐子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心里也慌,但林老板的状况比我糟糕一百倍。
他虚弱得好像一根被折了根儿的芦苇,吹口气儿就能倒似的。
我临时编了个瞎话儿,告诉林老板桐子说过学校里有事要处理,所以可能一大早就去学校了。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他,让他赶快回家,说不定现在桐子已经回家了,如果是这样,就打电话告诉我。
我知道我有多么语无伦次,前后矛盾,可林老板却也信了,他捣蒜似地点着头,忙不迭地说:“是啊是啊,那我还是马上回家去吧!”
林老板来不及道别,扭头疾走,脚下生风,却有点儿重心不稳,好像一只直立行走的大虾,跌跌撞撞地远去了。
我也调头钻进车里,心里火急火急的,可想不出该去哪儿找桐子。
我打电话到机场,得知昨晚那趟从LasVegas飞回来的航班什么事都没出,凌晨一点就安全抵达旧金山了。
我刚挂了电话,立刻就接到林老板打来的电话。
他说他刚到家,并没发现郝桐,也完全没有发现他回过家的迹象。
我安慰他说,飞机没出事,也没有任何乘客出意外,桐子的手机可能又没电了,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回家,我让他耐心在家等着,或者干脆自己先吃点儿东西睡一觉,不是昨晚忙活了一整宿吗?
林老板将信将疑地挂了电话。
我却真的没了注意,只有慢慢儿地把车往家开,心里指望着能在家门口儿看见桐子。
可那只是指望,我的指望向来没多少成为现实。
桐子的小跑车还停在公寓门口,一点儿也没挪动过地方儿。
“夏威夷地摊儿”
还摊在客厅里,卧室里床也没收拾,乱七八糟地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觉得那堆被子里应该还带着热乎气儿。
我顾不上脱衣服,一头拱进被子里,闻到一股陌生的高级香水儿和烟草的气味儿。
就在这时,疲倦和瞌睡好像洪水般决堤而来,我的大脑拼命挣扎了两下儿,努力去想——想什么呢?只觉得心里还揣着事,可实在是没精神琢磨了,越努力想意识就越不清晰,就好像大雨落在窗玻璃上,不消几秒钟时间,窗外的风景就彻底变成模糊一片。
3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种清脆的声音吵醒了。
它不厌其烦地响了一遍又一遍,让我先想到了手机。
可当我一骨碌爬下床,好不容易把手机从衣兜儿里掏出来以后,才发现那不是手机的铃声。
它并不如我在梦中听到的那么连续和紧凑,而是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每隔几秒才响一下。
我终于明白过来,跳下床奔跑着去开门,光着脚,因为我顾不得找拖鞋在哪儿。
桐子站在门外。
他提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就跟昨晚在LasVegas的机场和我道别时一样。
“你丫跑哪儿去了?”
我伸手去接书包,他却闪身躲开了,他的目光也同样躲闪着我。
他说:“我能不能在你家再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