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
都是笑八股文不通,考试官无知,为考生所骗的故事。
李慈铭《越缦堂日记》中《桃华圣解盒日记》光绪元年六月记八股文云:
&ldo;论其学则不辨汉宋,论其文则不辨之乎,童而习之,破旧之《四书》,长而效之,录旧之墨卷。
其应试也,怀挟小策,其应制也,砚摩争光,明人谓三十年不科举,方可议太平。
余谓苟不得已,亦当减天下学额三分之二,停选科举三十年,始可与言品节、政事、文学也。
&rdo;
李慈铭道光三十年、即公元一八五0年就中了秀才,但直到同治九年庚午,即公元一八七0年,足足经过了二十年才考中举人,又过了十年,直到光绪六年庚辰,即公元一八八0年才考中进士。
前后足足三十年,在科举道路上十分艰难。
写这段日记,骂科举制度时,虽已以学问名满京师,但还没有考中进士,固可见科举制度之弊,亦可见其满腹牢骚了。
曾国藩是进士出身,又作了大官的。
《曾文正公文集》卷二中说到八股文道:
&ldo;自制科以《四书》文取士,强天下不齐之人,一切就琐言之绳尺,其道固已隘矣,近时有司,又无所谓绳,无所谓尺,若闭目以探庾中之黄,大小惟其所值,士之蓄德而不苟于文者,又焉往而不见黜哉?&rdo;
这也是认为以八股文取士,这个办法已经很狭隘,而衡文的人又没有水平,没有标准,只凭个人主观瞎摸,许多有品德不苟且为文的人,又怎能不被排斥呢。
而曾国藩是锐意功名,特别重视科举的人,而对八股取士,也尖锐地指出其弊端。
但却未说明其本质及解决办法,可见纵使如曾国藩这样的人,对八股文也只是表面上消极地认识,并未深入理解。
只从衡文&ldo;绳尺&rdo;着眼,本身就是十分困难的。
实际八股文本身的种种困难,从内容命题到表现形式,刁钻严格的限制格律,本身就是为了评文时便于区别高下,也就是所谓&ldo;绳尺&rdo;,但它毕竟仍然是抽象的,非具体的,况掌握的人水平也大有高低,又哪能百分之百地公平呢?个别&ldo;蓄德而苟于文&rdo;的倒霉者被黜,自然也是在所难免了。
试问古往今来,那一次考试,没有几个侥幸者,没有几个意外倒霉者呢?科举考试八股文是这样,后来的策论考试,以及学校考试、各届高考,不也有类似情况吗?
清代学人在着作中批判八股文,揭发其弊端的文字是很多的。
这里只引未考中的钱泳、由秀才蹉跎三十年才考中进士的李慈铭、进士出身,又入翰林院、最后作了两江总督的所谓同光中兴名臣曾国藩三人的话作为代表,以见较长的历史时期中对八股文的议论,大多是指其弊端的。
其他不必多引,只此亦可见其一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