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1页)
祁峰挺直背,跪在院中。
所有的下人,皆清到后院。
他褪着裤子在膝盖下,臀上腿上,全是杖痕。
从清晨苏醒开始,他就在这里熬刑,打一阵,停一阵,一直到正午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头顶。
行刑的是一队太监,沉默着,按时辰打他,按数目暂停。
正午时分,时辰又到了,行刑的太监把他又扶到长凳上,一左一右站在身后。
臀上腿上,全肿了,祁峰握了拳,把头埋在臂弯里。
杖子挟风抡下,他下意识地绷紧腿,“嗯。”
一杖打在左边,不等他换口气,右边一杖刮风打下。
这一回,明显是加快了速度,根本不给他喘口气的机会。
十几杖下去,他开始微微辗转。
“嗯。”
痛楚的呻,吟,让疼痛无限放大,火辣辣的日光下,伤口更火辣辣地疼。
他已经数不清受了多少,只觉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
“四十。”
一个太监报数。
杖子终于住了。
祁峰迷迷糊糊地松了口气,击打一停,钝痛又如潮般涌上来,他咬着牙,喘息。
有太监扶他从凳上下来,扶到一块地砖前,让他跪正,便鱼贯退了下去。
院中肃静无声,祁峰艰难地挺直背,强自支撑。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太监过来,祁峰在极度疲惫中,被惊醒,他下意识地绷紧全身。
“大人,主子吩咐,让您到屋里去。”
那太监轻声。
祁峰茫然抬头。
“大人,莫让主子等呀。”
太监着急地小声道。
祁峰恍惚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强撑着要起身,膝上一点也使不出力。
那太监扶起他,帮他拉起裤子。
伤口触到布料,疼得他浑身发颤。
挪到房门外,祁峰瞧着透出温暖烛光的窗口,迟疑着不再举步。
那太监见状忙轻声劝,“快进吧。”
那太监轻声催促着,半扶半搀,终是把人推进房门。
轻裘软毯,淡淡的清香。
那是他在公主府时,素日燃的香,因常服药,用它盖盖药味。
因他常用,一回她来他房里闻见了,也说好,此后两人都用了同一种香料。
相伴,或许就是个习惯,就如这香料,用久了,便再撂不下。
正如他的执念,她的执念,在心里藏久了,也成了习惯。
其实,如香料般,燃了,化了,淡了,留下的,只有相伴的味道。
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