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1页)
席间菜肴从炸鱼到煮菜应有尽有,还佐以可以喝个够的中国白酒。
饭后,乘客们开始娱乐助兴。
明星表演者是一位著名的旦角,他正前往四川要开始他的巡回演出;他的嗓音尖细得让人大吃一惊。
他还用胡琴自拉自唱,这是一种中国式的小提琴,弓弦虽少,但音调动听。
他的女儿和他一起旅行,她堪称小美人,只有四五岁大,当她用早熟而沉着的声音唱起来时,大家都乐了。
而后来更让我开心的,是看到她在房间的角落里漫不经心地在那里吹肥皂泡。
另一位表演者是位年轻夫人,她戴一副玳瑁架的眼镜,穿一身绿色的薄纱旗袍,她弹起风琴想让我们开心。
她会一些中国小曲,只会一首外国曲子《伏尔加船夫曲》,但她的演奏却让人感到烦。
在演奏中国曲子间歇时,她都会插进演奏这首外国哀怨的曲子。
每当她演奏时,她和晚会上的其他人都对着我笑,因为我是这条船上惟一的西方人。
我当然也是笑,笑,笑,直到哀怨的乐曲最后结束。
佩克是在1937年7月回到北平的,他目睹了七七事变后8月8日日本侵略军占领北平列队入城的历史一幕。
(参见《民国,风雨飘摇中》一章)
目睹日本军队的进城队伍,作为一个美国人,佩克还感到一种难堪,因为他注意到,日本的机械化部队驾驶的都是美国的汽车。
相当多的卡车里满载的汽油也是美国的产品。
这一历史场面,留在了他的笔下。
佩克结束第一次中国之行是在1937年10月。
他对离开时北平的凄凉景象记忆深刻:
我最后一次离开北平是在10月中旬的一个温暖的下午,在站台登上火车,只见站台静静地躺在爽亮的秋天的阳光里,显得冷清。
两个月前,开往海边的火车则是挤满着逃难的人群,自上海爆发战争后,这一状况被中止了。
这样,这辆列车上几乎没有中国人,车厢里空得很,只有一些日本军官、叫卖的小贩以及护卫日本士兵的警察。
在行李车里,被火化了的日本死者,装在白色的骨灰盒里被运走。
正是在这样的气氛中,佩克返回美国。
他在中国目睹的一切,使他再也不会摆脱中国记忆对他的精神影响。
他会继续关注这里。
这样,当他得到机会重访中国时,他便不顾战时的危险和艰苦,毅然来到了正面临着大轰炸的重庆。
他愿意和中国人一起走过战争。
1937-1943年第42节佩克的中国故事(3)
3
最初对佩克产生兴趣,是在我翻译美国作家彼得的专著《走进中国‐‐美国记者的冒险与磨难》的时候。
彼得的父亲克里斯托弗与佩克是好朋友,抗战期间也在中国,先为美国战时情报局工作,战后担任几家报刊的驻华记者。
他和佩克一同亲历中国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