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1页）

在潇潇的疏雨中，我登上槛车，和苍梧君、牵召、耿夔等人挥手作别，雨水打在脸上，感觉凉丝丝的。

三九惊悚身何在

押送我的六个士卒是洛阳派来的，为首的名叫曹节，三十来岁，洛阳人。

似乎怕我死而不僵，他对我仍保留着相当程度的礼敬，时不时问我疲累否，想休息与否。

我很感激他的厚意，屡屡回绝说：&ldo;什么时候必须赶到洛阳，律令上都有定程。

我不想连累诸君，诸君千万不必如此客气。

&rdo;其他小吏也见曹节对我恭敬，也都七嘴八舌道：&ldo;虽有定程，但此去洛阳路途险远，规定也不是那么严格，何君不必多虑！

&rdo;

唉，他们称呼我为&ldo;何君&rdo;！

我半开玩笑道：&ldo;诸君要是在我属下，可不能行事这么松散。

&rdo;

他们面面相觑，又赔笑道：&ldo;久闻何君御下极严，但赏赐也极丰厚。

我曹若在何君治下，也自会奋发自励，以图升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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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得很认真，看来也不纯粹是虚假。

有些官吏确实不喜欢擢拔下属，所以下属们也就因循敷衍，不图上进，贪墨受馈，毫不羞惭。

我则不然，每换任一处，刚到的时候，一定招集掾属，告诫他们，贪墨舞弊者将受重诛，廉正勤勉者则有重赏，少府1所人，我自己只留一小部分，大部分会当成奖品，赐给官吏，所以我属下的官吏虽然契契勤苦，却从无抱怨。

当年我任南郡太守的时候，有一次端午节，一位亭长私自赋敛自己所在亭部的百姓，把所得的钱买了衣食去献给老父，恭贺节日。

老父感到奇怪，因为他知道儿子薪俸不丰，家里孩子还有三个，全家日常仅够温饱，怎么突然这样花钱，就说：&ldo;时逢佳节，家人团聚，饮酒相贺，这也就够了，何必花钱去买这么多东西，快拿去退掉。

&rdo;小吏俯首泣道：&ldo;大人几年来都未曾裁制新衣，我这做儿子的实在没脸见人。

请大人收回成命。

&rdo;老父道：&ldo;你有这份孝心，我心里比什么都高兴，我老了，衣服能够御寒就行了，难道一定要穿新的？倒是这三个孩子，你不能亏待他们。

快去退了罢，不退，我反而不高兴了。

&rdo;小吏道：&ldo;不瞒大人说，这些衣食是我私自向亭部百姓赋敛的钱买的，不会影响家中日常用度。

&rdo;老父一听，当即拍案大怒：&ldo;久闻新来的何府君廉正爱民，少府私钱，大部分都拿来赏赐掾属，自己两袖清风。

有君如此，你竟忍心欺骗。

我打死你这个不忠的逆子！

&rdo;说着提起拐杖就打。

小吏赶忙告罪，遵父命特来向我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