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页)
流宛突然觉得,这人似乎也没那么变扭讨厌。
明明初见时就连讨厌她都别扭的不说出口的家伙,好像有时又坦直的可爱。
转头,借着舱内透出的光,看清了女子微红的脸。
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佯作疑惑,纯良笑道:&ldo;姐姐的脸怎么红了?&rdo;
&ldo;方才里面有些热。
&rdo;浮宵不自然道。
&ldo;可我刚出来时怎么没见着?&rdo;流宛问道,语气无辜又天真。
浮宵面无表情,道:&ldo;许是天色太暗,妹妹看错了。
&rdo;
天色再暗,面上的红也还压不下去。
流宛依然笑,点头道:&ldo;看来确实是妹妹看错了,这便不叨扰姐姐啦。
&rdo;
道完走得干脆,只在将要转身时,莫名目光又在浮宵手上停了一瞬。
她何必关心。
舱内笛声依旧,缠绵依旧缠绵,却不落俗套。
有人眼神不曾相对,有人不曾回首看过一眼,却总像有无形的线牵扯在一起。
她没有回首,但她知道她在看她,她知道她不会回首,但她会一直看着她。
万众瞩目不及你一回眸,半世浮萍只想寻一人。
奈何总成空。
宴间放歌纵酒,殷勤笑言,场中歌舞不停,你方唱罢我登场,粉墨笙箫。
朱门酒肉,高官厚禄,不知又是多少血泪枯骨供筑。
那些供筑的人,枯骨已成黄沙,他们的儿女却还要为这些人供乐赏玩,讨好相赠,礼尚往来。
这些她们已经不在意了,只剩想要依存的彼此。
该庆幸那位年轻的知府大人酒量不好,没人敢灌他,自己碍于情面喝了两杯,竟也消不得。
主客醉了,自然也该散了。
梧湘手执斑竹泪笛,坐在马车内,等着楼中小厮驾马。
一车两人,她来时是同浮宵一起的,不知浮宵怎么半晌未来,叫她等到现在。
她虽是下了场就赶忙回到马车中的,却也已等上好一会儿,听过几辆马车奔踏的声响。
轻抚手中竹笛,这是她闲暇时最常做的事,如今已被她抚弄的光滑无比,如泪斑驳比起当初都浅了不少。
车帘忽然动了。
梧湘抬首。
没有等来浮宵,却等到了另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