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页)
诸户跪了下来,抓住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的我的一只手说:
&ldo;你的手好烫呀!&rdo;
我同时也感到了他的手心在冒火。
当我脸色煞白,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时,眼瞅着诸户的眉心浮现出无可挽回的后悔神情,接着用哽咽的声音说:
&ldo;玩笑,玩笑。
刚才是瞎说,我不会干那种事的。
&rdo;
之后,好大一会儿我们相背而坐,沉默不语。
突然扑通一声,诸户伏在我的桌上。
他双手抱着脑袋,一声也不吭。
看到这情景,我想他是在哭。
&ldo;请不要蔑视我。
你可能认为我很下贱。
我和你人种不一样。
在所有的意义上,我都是另一类人。
但我无法解释其意义。
我时常独自感到恐怖而浑身颤抖。
&rdo;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这样说。
但是,他究竟害怕什么,我不太理解,一直到很长时间以后遭遇到另一个场面。
正如我想象那样,诸户满脸是泪水。
&ldo;你悝慢地会理解的。
能理解就好,我天法要求你更多。
但是,请你不要离开我,做我的谈话伙伴,并请接受我的纯粹的友情。
我自己在想,你就给我这一点自由行不行?蓑蒲君,就这一点自由……&rdo;
我强忍着,一声不吭。
但是,看着他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的样子,我也难以自控,只觉得眼睑里一股热乎乎的东西直往上浦。
我的心血来潮的寄宿生活,以此事件为界限,就此中止了。
倒不是对诸户感到厌恶,而是两人之间形成的那种奇妙的窘迫气氛,以及我的怯懦羞耻心使我无法再在公寓里待下去了。
然而,最难理解的还是诸户道雄的心。
他在此以后,不仅没有放弃他那奇异的恋情,反而随着日月的递增,好像变得越发浓厚,越发深刻了。
偶尔有见面的机会,他就委婉地在对话中,更多的时候是在他的旷世情书中痛陈其思念之情,而且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25岁的时候。
即使是我的润滑的双颊还未失去少年的风采,我的肌肉还不像世上的男子那样发达,仍如少女般光洁可爱,他的心情也是太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