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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崽崽被一句无甚诚意的夸赞彻底冲昏了头脑,本因天热、番麦叶子割人而产生的退缩念头“嗖”
一下无影踪。
尤其是安儿,雄赳赳气昂昂道:“大哥,你跟爹娘歇歇,我们很快就能将地上的番麦都拉出来。”
惹得附近地里的人纷纷夸两人能干。
只是,前脚是夸赞,后脚这片番麦地头就响起呵斥声!
有了“别人家的孩子”
,自家孩子就得遭殃,这不,懒懒躺在番麦棒堆上昏昏欲睡的年纪稍长的孩子被自家父亲追着揍,斥其不如两个五岁孩子。
而与杏儿安儿同龄的孩子,不仅失去了福利——甜杆,还要钻进番麦地捡棒子。
这番麦叶子可是很锋利的,不小心就割伤手脸,没一会儿,番麦地可谓听取“哇”
声一片。
不是被番麦叶子割伤痛哭,就是不想钻在闷热的番麦地里,哭着抗议。
两相对比,杏儿安儿简直不要太乖,太懂事!
俩人咬着小奶牙,紧紧攥住绳子,或是搭在肩膀弯腰闷头往前走,或是背身后退着出番麦地。
在苏婉开口让两人休息时,安儿还强撑着喊不累,还可以再拖几筐!
这死要面子的小模样,苏婉都不知道像谁。
晚上俩崽崽早早入睡,还有小呼噜声儿,苏婉看着安儿半响,低声道:“我说安儿这爱面子的性子像谁,原来是像咱爷。”
梨花失笑,在熟睡的两人脸上摸了摸,“这要是以往,照今儿这一出,以后去村里玩可得受罪。”
苏婉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从古至今,每个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讨厌鬼——隔壁的“别人家的孩子”
!
因为之前种洋芋占用了番麦地,比之往年,今年番麦少,苏长青婉拒了侄子找的帮工,只自家人整日在地里忙活。
清晨早早吃饭,家里两个大人加苏志栋上山,梨花苏婉忙着刷锅洗碗,喂猪羊鸡兔,还要剥昨天运回家的番麦棒子皮。
杏儿安儿跑前跑后帮忙铺草席晒番麦,偶尔对午饭提出自己的小想法,苏婉基本都满足。
中午,四人早早吃过午饭,苏婉带着杏儿安儿先一步上山,梨花刷锅碗后也上山。
如此,忙碌了五六日,番麦棒子全部收回,蜀米蜀黎的收割提上日程。
见到张芳时,苏婉吓一跳。
以前稍显丰腴、未语先笑的张芳消瘦了一大截不说,脸色透露着黄气,看着好像病气很重。
“芳芳姐,你咋了,生病了吗?”
张芳扯着嘴角摇头,帮忙将番麦棒子往草席上摆放。
梨花也看出张芳脸色不对,担忧道:“芳芳,是不是这段时间累着了?”
看着两人心疼的眼神,张芳手上动作一顿,缓缓坐在草席上低头啜泣。
苏婉与梨花担忧地对视一眼,还没开口,安儿从洞门大喊着跑过来,见张芳啜泣,蹲在面前看了一下站起身恶狠狠道:“芳芳姐,松哥欺负你了,我去告诉我爷,让他罚松哥站着上课。”
梨花推着人往东边新院子去,“杏儿呢,你俩不是一起玩吗,去找找。”
支走人,拉起张芳往正堂去。
知晓两人要说悄悄话,苏婉没跟上去,但屋里的啜泣哭诉,字字入耳句句戳心,她丢下番麦棒子进屋。
原来,张芳的后娘朱氏,又开始作妖了。
此前,因魏小妹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苏柱子,朱氏就嫉妒了一回,动了给娘家侄子说个好嫁妆的北关女的心思。
当时,还想让苏婉大舅张栓粮做媒,张康明没脸开这口拒绝了,朱氏闹了一回放话要出高聘礼给侄子说个安河县的好闺女。
也不知什么情况,后面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