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页)
&ldo;长史此话差矣!
圣上既然命诸藩议罪,父王这里必定要有个说法才是。
不予置论,恐与圣意不合!
&rdo;说话的是世子朱高炽,他往日与周王及周世子有炖关系不错,此时见葛诚搪塞,略有些不满。
堂上朱棣也是暗暗皱眉。
葛诚这话,明面儿上是两不相帮,但傻子都知道,朝廷已下定主意,要拿周王开刀。
自己身为周王同母兄弟,又是宗藩之长,若是含糊其词,那和把周王往火坑里推有什么区别?何况朱棣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周王谋反。
仅凭一个不满十岁的娃娃的一面之词,便拿掉一个大明亲王,朱棣想着便觉心寒。
想了一想,朱棣强捺心中不快说道:&ldo;圣意既是要议,本王自当谨遵。
如此大事,尔等身为王府属官,亦需有个态度,供本王斟酌!
&rdo;
&ldo;殿下,周王心怀叵测,大逆不道,朝廷已有实证!
王爷是诸王大兄、宗藩之首,自当秉公而断,重议其罪,以正宗室之风!
&rdo;王府伴读余逢振大声禀道。
逢振儒生出身、素来忠于朝廷,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故有此番慷慨表态。
&ldo;放屁!
朝廷有什么实证?昔日本王在大本堂读书之时,那个朱有爋还动不动拉着我袍角要果子吃,这才几年过去,他就会指其父兄造反?你个余逢振是不是书读迂了,朝廷拉的屎尔也能尝出个酸甜苦辣来?&rdo;余逢振话音刚落,站在旁边的高阳王朱高煦大声骂道。
朱高煦是燕王次子,今年刚刚十五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且其生来厌文好武,常年与燕山三护卫的将校们混在一起,把粗俗俚语学了个遍。
他平日里便烦透了这帮没完没了聒噪的王府文臣。
现下见余逢振竟要父王重议周藩之罪,那岂不是自剪羽翼?心高气傲的高煦哪能容得这些?当即破口大骂。
&ldo;二郡王,你乃国之宗亲,岂能如在行伍中般满口污言?且朝廷决策,做臣子的焉能以秽语污蔑?请你自重!
&rdo;葛诚身为王府长史,哪能容得高煦脏话连篇,当即含怒相驳。
朱高煦怒目圆睁,正欲回击,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凶悍之气的中年汉子已抢先站了出来:&ldo;狗日的,行伍怎么啦?当年要没咱这些行伍之人舔血卖命,又哪来的大明天下?就你们这些破书生,给蒙古人牵马都不配!
他娘的也敢骂我们武人!
&rdo;说话的是燕王爱将、燕山中护卫千户丘福。
丘福是从小卒做起,靠着军功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葛诚羞辱行伍之人,他又哪里能忍?
葛诚自知失言,脸不由一红。
他不能反驳丘福,便低了头想息事宁人。
哪知丘福虽年过不惑,脾气却是不小,且他向来与朱高煦关系最好,此番出口,一半是为了葛诚之言,一半却是为了帮高煦出气。
如今抓了葛诚话柄,他又岂能就此罢休?丘福当即疾步上前,一把将弱不禁风的葛诚扯到大殿中央,硬要和他说个清楚。
大殿内顿时大乱。
只见左班一干文官纷纷上前,想将二人分开。
可丘福膀粗腰圆,一身蛮力,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哪里拉扯得动?右班的武官倒是能拉,可刚才葛诚的话同样侮辱了他们,因此也乐得这位长史出一出丑。
于是朱能和燕山左护卫指挥佥事张玉等一干武将也只是立于班中冷冷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