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1页)
格林往前走,猛抬头,发出一声惊叹。
在晚霞的光晕中,赫然耸立着一座高六十英尺的柱状石雕。
它的圆形台座,有三层,一共安放了三十三组花岗石雕像,每组都不同,其中一组刻了两个顽童在欺侮一个疯老头。
花岗石柱上,一百二十个全裸的少女互相拥抱着,占踞了石柱每一立方英寸的空间。
每个丰度的少女姿态和神情都不同。
每一层的组合也不同,她们仿佛向世界呼唤美、生命和幸福。
那层层叠叠的美丽少女,在不断变幻光线的残阳和阴云下,在雄浑的远山和丘陵的衬托下栩栩如生,好象要挣脱塔柱,去拥抱大地,拥抱天空,拥抱人类。
维格兰留下的不朽之作,如果他的用意是要昭示人们,给挪威和挪威人以和平、生命和幸福。
维格兰确实打动了游客的心。
然而,自以为懂得美和艺术的德国海军中将不为伟大的雕塑所动。
他在石柱下站了一会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弗罗格奈尔公园。
德国已经面目全非了。
从ju-88的窗口望去,青葱的北德平原变得象皮肤病人的体肤,庄稼地荒芜,大片树木被砍伐当了军用物资。
生气勃勃的城镇丧失了青年人后,变成一具具僵死的躯壳。
飞机飞过汉堡时,格林看见一度巍峨的城市化为瓦砾和残垣败壁,一如古罗马的遗迹。
那些市民们引为骄傲的教堂、博物馆、歌剧院、商业大厦和船坞,全都成为一堆堆水泥、石块和砖瓦。
无数物质财富在战火中变为灰烬。
格林伤心地落了泪。
当年,德国军人在别人的国家里制造这一切时,他们狂妄而傲慢,毫无自省的勇气。
如今,盟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毁灭者尝到了被毁灭的苦果。
阿尔塔的荒野同德国的废墟,究竟哪里更苦,真是很难说了。
二十、海国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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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轿车载着英国首相从白金汉宫前往特拉法加方场。
汽车开得很慢,司机知道主人在思考问题。
从白金汉宫前圆柱基座的维多利亚纪念碑到海军拱门,大约是一英里路,两旁是葱笼蔽日的林荫道。
道路的右侧有一汪长条状的圣詹姆斯公园湖,左侧是国王街、圣詹姆斯宫和新西兰大厦。
大片的树林包围了星星点点的建筑群、雕塑、纪念碑和喷泉水池,这一带是伦敦最可爱的一片绿地。
从德黑兰会议回来后,温斯顿&iddot;丘吉尔首相很疲劳,又感冒又患喉痛,嗓子也嘶哑了。
每次淋浴完后,他连身上的水都懒得擦,干脆裹上干毛巾去睡觉。
旅途中,在古迦太基城的废墟参观时,他就一病不起,x光透视后显出肺部有阴影。
在那种年头,肺炎是比癌症还可怕的病。
听到丘吉尔有恙,连罗斯福总统也打来了慰问电。
尽管,罗斯福自己的病远比丘吉尔的严重。
丘吉尔的病根在心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