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1页）

&ldo;你去南疆找练菀，又从老疯子那打听到我的落脚处，假扮陶三思弄清这蛊毒的来龙去脉，是恨我?&rdo;他轻缓道，似提不起半分气力，所言之语又句句冷厉，&ldo;你诱骗石中信、石瑨城，为灭谛刀谱大费周章，是恨我?恨?老三，你骗谁呢。

&rdo;

咷笑浮屠低下头走近他恨毒的人。

这人与初见时大相径庭。

赤练主阴毒狡狯，无懈可击，引人目眩迷离;而聂十七此刻面同霜色，坐以待毙，像一只断翅后坦然赴死的鹰隼。

但仍有什么未变，仍有什么相同。

&ldo;老聂，&rdo;他同样换了称谓，抽出桃振青留给他的长刀，沿着聂放的侧脸笔划着，&ldo;我恨你，恨极了。

都死到临头了，可你这张嘴啊……刻薄、刻薄、太刻薄，是我毕生第一恨。

&rdo;

刀尖轻轻在嘴角一划。

聂放一动未动。

&ldo;你的眼，总是太清醒，好似什么也不在乎、什么都放得下，乃我毕生第二恨。

可我得留着它，你还得用它看看你的释之。

&rdo;咷笑浮屠道，&ldo;聂放，放?唐释之，释之?老聂，你又在骗谁呢?&rdo;

第二刀落在眼角，血珠吻颊，俨然泪痕。

&ldo;贫僧不会杀你，练主。

贫僧会留你一命。

&rdo;他在面上两创之间又划下一竖，又持刀往腰腹而去，&ldo;告诉贫僧，灭谛刀谱在哪?&rdo;

&ldo;十四年前，秦门，火舌之中。

我记住之后就把它烧成灰了，谁知道在哪儿。

&rdo;

第三、第四刀几于同时斩落!

咷笑浮屠扳住聂放的下颌迫他垂首，一脚踢开被他劈下的两条胫骨。

血流如注、四溅，有几小滴飞进了屋内，聂放瞳孔骤然一缩。

不及反应，咷笑浮屠又抬起他剩下的三分之二躯壳，将他按入血泊中!

&ldo;练主，你吸纳无数人的气血。

这一次，尝尝你自己的血是何等滋味吧。

&rdo;咷笑浮屠赞叹地一抚聂放右颊的红纹，就地擦净长刀，&ldo;贫僧不杀你，但秦明端会杀你，你可得好好撑着，见他‐‐最后一面。

&rdo;

他走了。

但他未能走很远。

一刀从后至，入风归虚，无声无息。

何为灭谛?

果报灭尽，了脱生死。

诸相灭、诸念灭，灰身灭智而至涅槃境界，是为灭谛。

何为鬼物?

枯形灰心，眼穿心死。

隳形骸、弃神灵，忘象得意而入六道轮回，是为鬼物。

参悟灭道，方得灭谛鬼刀!

刀者收刀，不见生，不见死，无喜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