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1页)
正文第三十六章自杀的上帝儿女(2)
这样他也就跳进乡镇服务队里,帮同着拆屋。
因为今天的风太大,火势就非常地猛,没有大量的水注入火场,根本压不倒那普遍铺张的火焰,只有烧了的让它烧,不再让它蔓延。
在此情形下,大家只有拆屋。
足足忙了一小时以上,才把这下风头的房屋,拆出宽三十多公尺,长五十多公尺的一个间隔。
因为北门方面,被炮弹打着,又有两处起火,警察都奔北门去了。
剩下十来名百姓,大家周身灰尘,累得喘不过气来,个个挑选了一个避风的所在,靠了人家墙脚,在光秃的屋基石板上坐着。
刘静媛坐在地上,伸平了两脚,背靠身后一堵墙,头半垂在右边肩膀上,微闭了眼,口里不住地喘气。
程坚忍站在她旁边倒呆了,因道:&ldo;刘小姐,你累极了,好好地休息一下。
&rdo;她点点头没作声。
右边巷口,黄大娘母女同走了来。
黄大娘提了一只木桶,黄九妹手上拿了一只木瓢。
程坚忍点着头道:&ldo;我看到你娘儿俩救火的,我一直没工夫打招呼。
&rdo;黄九妹穿了件青布袍子,高卷了两只袖子,连衣服带皮肤都是灰尘沾染遍了的。
她在疲乏的神情上,也还带了一种羞涩的笑容,问道:&ldo;参谋,王彪没有来?&rdo;程坚忍道:&ldo;我单独地出来,他在师部还好。
&rdo;黄九妹微微一笑掉转身来,哟了一声道:&ldo;刘小姐累得很了,喝一点水吗?&rdo;刘静嫒这才睁开眼来,苦笑着道:&ldo;好极了,我渴得嘴里冒烟了。
&rdo;黄九妹在桶里舀了一瓢水递过去。
她一口气将半瓢水都喝完了,将头昂着,听了一听道:&ldo;哎呀!
这炮响得好厉害。
&rdo;程坚忍道:&ldo;哪天都是这样多的炮。
不过以前散在四郊,现在可逼近了城根了。
&rdo;这句话提醒了大家,都站着昂头四处观望。
有一个人站在墙堆上,突然向下一跳叫道:&ldo;敌机又来了。
&rdo;说着,撒腿就跑,程坚忍看时已有八架敌机临头。
它飞得并不高,翅膀上的红膏药图记看得清清楚楚的。
八架飞机分作三批,三三二的三小队,照着城区,飞了个大圈子。
由西向东南,正好飞到头上,所有在空场上的人,都来不及跑,大家立刻找一个掩蔽所在,把身子卧倒下去。
刘静媛却还是那样靠了墙坐着,动也不动。
程坚忍将身子蹲下来,向她道:&ldo;刘小姐你疲倦得很吗?&rdo;她闪了眼又张开来道:&ldo;一颗炸弹下来,炸死了倒也干脆。
&rdo;就在这句话之间,敌机已俯冲投弹,只觉远远近近,全是塌天似的爆炸声。
飞机在投弹之后,机头仰起全飞向了城北。
看那样子,这中山东街大半是废墟,废墟之外,又烟火不曾熄下去,大概他还是择肥而噬,先炸那房屋紧密的所在。
城里第一次轰炸燃烧的烟火,本来还没有熄,一批炸弹下去,东北角又冒上了几丛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