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1页)
提到父亲,陆迪显得有些哭笑不得:“我当初是为了他才留下的,他可好,我妈才死一年,就跟那个岁数和我差不多的家庭护士结婚了。”
“嗨,往好处想,起码不用你脚前脚后的伺候了。”
赵平生笑着摇摇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些年为娶小保姆和护工跟儿女对簿公堂的老头儿比比皆是,各频道的家庭调解室节目天天都是这个。
这种事从儿女的角度来说,必然是小保姆护工挖空心思算计老爷子的财产。
然平心而论,不管多大岁数的人都会有感情需求,孤巢老人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唯有她们,有的时候并非是出于性的目的才会结婚,而是想说话的时候,身边能有个活人。
当然,也有因此而牵扯出刑事案件的,头春节他们破了一个案子:因老爷子执意要娶小保姆,儿女与他断绝了来往,大半年都没联系过,直到年底小儿子因需要迁自家孩子的户口,回家拿户口本时才发现老人已经过世多日;法医鉴定是自然死亡,但那个本该在老头儿床前伺候的小保姆却不知所踪;儿女们整理老头儿遗物时,发现存折里的十三万存款都被取干净了,连带房产证也被抵押了;后来警方追到广西,给小保姆连人带钱从老家追了回来;一百一十万,她一直随身携带着这笔巨额现金。
一开始她还理直气壮的质问警方自己犯了什么罪。
钱是夫妻共同财产,房子是公证过的,她一没偷二没抢,凭什么抓她?给陈飞都气乐了,说老头儿瘫痪在床,没有生活自理能力,您倒好,拿了钱就跑,往小了说是遗弃,往大了说那就是故意杀人。
小保姆听完更不服气了,说自己走之前给老头儿的孩子挨个打电话,想告知他们自己要回趟老家,是他们自己不接。
她又发短信息给他们,说自己的孩子生病了她得回去照顾,让他们轮班来伺候老爷子,结果还是没一个人理她。
然后她就走了,以为这些孩子不可能不来,然而事实是真特么没一个来的。
那可怜的老头儿就这么孤独无助的死在了自己的家里,死前连爬起来打个电话求救的能力都没有。
可这事儿怪谁呢?怪保姆?怪老头儿自己?还是怪那些看似无情无义的儿女?
法律是能给出一个裁断,但情理上的对错,却是无人能定言。
俩人一聊就聊了将近三个小时,话很多,仿佛说不完似的。
破晓已过,初绽的日光撒进大堂,整个店里就剩他们这一桌客人,夜班店员都趴桌上睡着了。
五点整,陈飞的电话追了过来:“你怎么还没回来睡觉?白天不干活啦?”
“知道了,这就回去,你再睡会。”
赵平生喏喏应下,挂上电话,冲陆迪歉意的笑笑,“我同事,催我回去休息。”
看着他稍显无措的表情,陆迪眉梢微挑,轻问:“是那个陈飞吧?打从见面起你就一直在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