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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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拉拉力器,把弹簧撞的当当响。
小孙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说:你别这么抽疯好不好,让别人也睡个懒觉。
但是我不理她。
谁让你到我这里来住的?于是她就揉起眼睛来,那架势活象是猫洗脸;然后坐起来,在被窝里穿上衬衣,又伸出腿来,穿上袜子,就光着腿下地,拿了脸盆去打水。
出了门又鬼叫一声被吓了回来,大概是看到了门口那个标本缸,觉得陌生罢。
就这么折腾了一早上,我始终没有理她。
后来她对我说:王二,你好象不高兴了。
我说我总是这样的。
她又说,不结婚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是说着玩的。
我始终是意志坚定的要嫁给你。
我就说,我可真的有阳痿病。
她又说,有关治阳痿的那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我闹着玩哪。
我说,那我就不知道你要嫁我干什么了。
她说:我知道你好多事,要不要我一一讲出来?我把拉力器扔下说:不用了。
咱们一块去吃早饭吧。
这时我再不以为小孙是小娃娃,以为她是个自己人了。
我十七岁时参加过北京市的数学竞赛,在复赛里得了八十来分。
这件事本来是有点好处的,可以保送上什么大学数学系,但是后来我什么也没落着。
小孙知道这件事。
我告诉她,少提这件事。
我现在对数学没有兴趣,而且连数都快不识了。
我现在干的事是翻译“storyofo”
,已经译到第三遍了。
有些地方拿不准,就托人找老外问。
有一次问到一个法国lady头上,她向我赌咒说,从来也没听说过这本书。
没听说过就没听说过罢,赌咒干嘛?虽然如此,我还是字斟句琢地译着。
我干这件事,是因为我相信作者有极大的才气;还因为这本书不可能出版。
假如一本书有可能出版,那么jian党也会去译,并且会争到打破头;因为有稿费。
但是假如一本书既没有稿费,也不可能出版,我们不译谁译。
小孙看了我的译稿,说道:王二,你要是去干翻译,准是一把好笔。
但是你干嘛要翻这种书?连我这妇科大夫看了都要脸红,人家能给你出吗?我说,我根本就不想出。
她说,不想出译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