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1页)
&ldo;崔郎!&rdo;裴玄静叫起来,&ldo;你快看自虚写的这首诗?&rdo;
崔淼接过来一看,只见写的是:&ldo;野粉□壁黄,湿萤满梁殿。
台城应教人,秋□梦铜□。
吴霜点归□,身与塘蒲晚。
脉脉辞金鱼,□臣守迍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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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惊又喜地问:&ldo;《还自会稽歌》,是你让他写的?&rdo;
&ldo;我从不规定他写长吉的哪首诗,他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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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明白了,因为咱们到了会稽嘛,自虚就想起了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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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崔郎,你还记得吗?你曾在长安西市宋清药铺的后院,给我念过这首诗。
&rdo;
崔淼笑了,&ldo;当然记得,还有你对河东先生的狂热崇拜,都令我印象深刻。
&rdo;
裴玄静说:&ldo;这首诗是长吉慨叹永贞年间&lso;二王八司马&rso;的,我恍惚记得王叔文先生祖籍便是会稽。
&rdo;
&ldo;是啊,所以长吉才作此诗嘛。
&rdo;
&ldo;要不……咱们明日去祭奠一下叔文先生吧?&rdo;
崔淼挑起眉毛,&ldo;娘子可是当真的?&rdo;永贞虽然已经过去整整十年,所谓的&ldo;二王八司马&rdo;死了一多半,仅存的几位包括刘禹锡、柳宗元尚在贬谪中挣扎,苦苦期盼着当今皇帝开恩赦免,让他们能重见天日。
这些往事和这些人,至今仍是相当敏感的话题。
裴玄静说:&ldo;既然来了,机会难得。
我是不怕的,崔郎若是怕了,就不要去。
&rdo;
&ldo;娘子什么时候见崔某怕过?&rdo;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出发了。
雨依旧下个不停。
自从来到会稽,雨水就不离不弃地伴随着他们。
相对而言,裴玄静比较能接受烟雨迷蒙的江南的早晨,处处景物都像洗刷过几遍似的,色泽清新,姿态动人,潮湿也不那么令人烦恼了。
然而寻访的过程却不顺利。
他们一路打听,要么根本没听说过,偶然遇上一两个知道的,却又都是讳莫如深的样子。
直到中午才大致找到王叔文故宅的方位,裴玄静意识到,自己还是把某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皇权终究是皇权,是至高无上的权威。
即使她自己能保持思维的独立,世间的绝大部分人只能遵从既有的规范,既没有能力更没有意愿去突破它。
眼前的景象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从王家祠堂的规模来看,当初必是大户。
顺宗皇帝在位的八个月中,王叔文一度飞黄腾达,时间虽短却皇恩极隆,连其母过世也有柳宗元为之撰写墓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