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页(第1页)
“嘶——”
颜圆青咬唇闷哼,黛眉紧蹙。
声音暗哑,好似生了锈。
她浑身是伤,伤处发?炎灌脓,又痛又痒。
肚子里的肠子咕咕直叫,胃刀绞一般疼。
分明是寒冬腊月,她苍白的额头却冒起了层层冷汗。
自从三日前,颜圆青被锦衣卫抓进诏狱,就再也没有进过一粒米了。
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屠述,一日至少传讯她三回,且回回都要给?她用刑,一次比一次狠,她的生命在酷刑与拷问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哗哗流逝。
她活不成了。
“你为何要毒杀嗣君!”
屠述阴沉冰冷的声音像毒蛇一样直往她耳朵里钻,一张狰狞狂妄的脸直怼到她面前,对?她一再的自我?辩解充耳不闻。
“我?没有下毒,下毒的另有其人。
你们去查,谁买过毒药,一定会有线索的,这并?不难查……”
颜圆青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内燃起的熊熊怒火,一把莺啼似的嗓子因为愤怒而发?颤,尽量心?平气和地回答了屠述的拷问。
可屠述自说自话。
对?她的说辞置若罔闻。
颜圆青终于无力地发?现,这个?嚣张跋扈的屠述,根本?不在乎真?相,他只想?逼她承认,她从没犯过的谋杀嗣君的罪行。
谋杀嗣君,其罪当?诛。
说不定,还要株连九族。
她虽然软弱,怕疼,可她决不能拖累自己的家人,和颜氏族人,她不能承认自己没犯过的罪行。
她咬着牙硬抗,就是死,她也不能松口。
只是她实在是太冤枉了,她什么?都没做。
如今被抓进诏狱,和家人音讯断绝,她就要凄惨地死在这里,背负着谋杀大晋嗣君的罪名,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狱卒老汪领着一个?头戴黑色兜帽,脸上覆了一张黑白相间花纹的狐狸面具,身量颀长的人走了过来。
已经化身为蝴蝶的穆宴辞认出来,眼前这个?黑衣人就是他自己!
“颜大姑娘,有人来看您了。”
老汪凑近铁门,探出脑袋,朝里喊道。
颜圆青迟缓地眨了眨羽睫,目光移向门口,一时之间有些没回过神来。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看她呢?是父亲吗?想?到这个?念头,原本?懒洋洋的人忽然坐直了身子,扯得伤处一阵钻心?的疼,她咬紧牙关,闭了闭眼睛,竭力让自己从剧痛中缓过劲来。
眼泪无声地灼烧过她的眼球,溢出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