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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樾暗自打量,见众人各自端坐,面不改色,个个端得仙风道骨,倒是显得如她这般年幼的女郎有些格格不入。
眉目一转,竟见到了个熟人,那人身着道袍,一手轻抚过白须,眼神浊浊,出神地盯着一旁的烛火,不知是当真如此高深莫测,还是夜太深人太困了。
这道长叫什么来着……哦,至纯道长。
当年便是被他和程涉川给联合摆了一道,可谓是给她深深上了一堂人心课。
林九樾扫了一圈,便又垂下眼,又听大夫人续道,“这奇事说来也是怪异,便是夜里头不知怎么女婢们都听到一个女子的吟唱声,也不知是人搞鬼,还是真的有脏东西,搅得人没法安睡,故而还得麻烦先生们想个法子,还这个院子一个清净,在此妾身先谢过诸位先生了。”
哪里是婢子们听到吟唱,分明是那位程大公子。
在座的各位都或多或少知晓了内情,只这内情既然大夫人避讳,自然也要跟着知趣地不提。
在寻常人家,若是连着一同请了诸多异士,难免感到不被尊重。
但这是程府,世家规矩多,行事周密,倒也可以理解。
这等女子魂魄缠郎的故事,在座的便是未曾破解过,也是听闻过,大抵便是程公子风流,惹了女鬼的情债,寻着了根源即可,算不得棘手。
各个成竹在胸,个别自信的,已在幻想待事情一解决,不知程府要给出怎样的重谢。
林九樾倒是没想这许多,她在铃铛内睡得多,此刻仍是清明。
她对重谢不感兴趣,只他们一族信缘起,既已入了这因果,不若趁着这个机会长长见识,多增一些历练,若是解决了自然好,解决不了还有这么多能人异士顶着,也没她什么事。
如此,甚好。
夜已至深,纵是神仙也困倦,更何况能人异士也不过是凡人。
但谁也不愿做第一个开口的,人人都在强撑着苦等着,可惜那传闻中的女子吟唱却是迟迟不来。
院子里落针可闻。
女婢们屏息待着,往常这个时点,大公子房里早开始唤人。
因着这事儿,不仅外间有婢女整夜候着,便是主子屋里的榻上也蹲坐了一个仆妇。
大公子又嫌其蹲坐着碍眼,令其趴伏着,仆妇体壮,险些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可今儿,内间就是毫无动静!
能人异士们没有年轻的,都上了些年纪,端坐着心焦又无聊,都暗地里各自打量。
京城圈子小,知名的统共就那么几位,大家便是不曾打过交道,也隐隐有过听闻,因而也不难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