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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恭按着她这话去细想,大约也对。
鲁忱来往嘉兴好几趟,传星若是果然非妙真不可,一早就该寻上门来了,何必等到今日?他这次来,可能只是个机缘下的“顺便”
,就像当初他也是顺便找着个于三,顺便碰着个花信。
没了这些机缘帮忙,他或许根本不愿意费这个精神。
何况听鲁忱说,他因过于年轻有为,反在朝中惹出些非议。
这时候他未必肯冒这个险。
这样一想,他心下又替妙真感到不平。
他一贯希望天下人爱她都如他爱她一般才好。
正因为没这可能,所以他也常常觉得是亏欠着妙真太多太多的爱,怎么还也还不完。
他卸下几分忧虑,抬手向妙真招招,“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就是他有什么歹心,我想鲁忱还帮得上咱们。
况且京中我也认得不少人,里头也有他历家的对头,这些人正巴不得捏住他什么把柄,不怕他。
你过来我掂掂看你沉了没有。”
妙真走来坐在他腿上,他把脚垫起来轻轻掂两下,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摸她的肚子,“像是又重了些,长得真是快。”
“兴许是我吃多了的缘故。”
“胡说,你才吃多少?”
他摸着她后腰上的肉哄她,“背上还是那么单薄,光是肚子在长。”
一句话轻易就叫妙真笑起来,攀着他的脖子问:“还是肥了些的吧?我觉着走路好像沉重了些。”
“那是肚子坠的,你没胖。”
“姑妈也说肥了些。”
“她老人家连个人都看不清,还能看清你这二两肉?”
妙真便又放心地拿起剥好的栗子仁吃,关于传星这个人和他有可能带来的烦难,干脆都抛到九霄云外。
她不是个复杂善变的人,也始终适应不了复杂变幻的人世。
回想青春以来心灵上唯一令她感到欣慰的变化,是她不再贪图那么多的爱。
如今她只要眼前这一点,可把握在手中的,安稳的幸福。
隔日他们还是照常出门,去庙里为肚子里的孩子烧香。
总不能因为惧怕变故,就缩头缩脑地连日子也不过了。
阖家都去,只留下老陈看家。
买了许多香油纸蜡,装饬了叫新添的小厮套了板车拉着。
另套了三辆马车,呼啦啦竟是十六七人的队伍。
恰逢这日传星得空寻到良家门上来,在栖凤桥上远远瞧见这么些车马下人,便立住脚问禄喜:“他们这是要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