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那人被这一瞧，抿起的嘴松了一松，把眼光从她的脸边上滑过去，最后用手捂住额头，撑在一边的几上，躲避似的，开口叹道：&ldo;小婉，你这般不争气，叫我如何向你母亲交待？&rdo;

元婉站得十分端直，显得生硬，水仍然从她的衣角滴下去，在地上积了一摊，她面无表情地开口，只吐出两个字：&ldo;我喜。

&rdo;那声音沙哑，如男子般的磁性，像石头子刮在路面上，&ldo;呱呱&rdo;作响，磕磕绊绊，又极低沉。

那人哽了一下，把茶放在边上，盖上盖子，长叹了口气，说：&ldo;可你如何偏要去水里泡着，你……你是何必呢？&rdo;

元婉把眼低垂下来，半晌不答，过一会儿，才忽地抬头，看向那人，说：&ldo;舅舅，若被水冲走了，会到哪里去的？&rdo;

那人怔怔地，让元婉盯久了，他看到那双眼睛，平静的，冷漠的，像两颗珠子，闪闪发光，却不似活物，冰凉得叫人心惊。

他喉咙里咕哝一声，只得把头拧过去，摆手跟她吩咐道：&ldo;罢了，你下去吧，把衣服换了去，切莫着凉。

&rdo;

元婉点点头，便提步从一边的侧门出去，进到一个院子里，一个丫头正在院里扫地，瞧见她，连忙放下扫帚忙把她迎进来，连连问道：&ldo;小姐，你如何又弄得这样湿？&rdo;

元婉不说话，任她把自己拉进屋子，丫头服侍着她换了身干净衣服，看她满脸的晕红，不自觉地拿手向她额上一试，吓得惊叫：&ldo;小姐！

你怎的在发热的？&rdo;

元婉不说话，只是走到床边上，挨着床坐下，又躺了下来，双手搭在小腹上，两眼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颊上的红晕却像水波似的一阵阵泛上来。

那丫头忙忙奔出门去。

我进了屋子，到元婉身边去，在她边上，低头看她。

&ldo;你是谁？&rdo;她问我，那声音很低沉，带着沙哑，从喉咙里磨砂般吼叫出来。

&ldo;我叫镜浮生，你可以叫我浮生。

&rdo;我回答她说，&ldo;我是你新来的丫头。

&rdo;

&ldo;是的么？&rdo;她睁着眼睛看我，一眨不眨地，反问道。

&ldo;嗯，是的。

&rdo;我低声说。

&ldo;是啊，你是浮生。

&rdo;她说着，眼里浮上朦胧，眼皮慢慢坠下来，盖紧了，她的呼吸均匀下来。

我是知道的，元婉已经入了轮回，这里的只是一个幻影，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注定会发生，浮生镜里收容了一切，于是这梦境里，幻影的本体也便和原本的她丝毫不差。

这个人是她，却也始终不是她。

毕竟，这里的梦境不过是经历，是命运映出的影像。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有人看……好难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