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1页)
“他毁金蛭蛊皿之举又作何解释?”
这是最凸显矛盾的地方,户绾甚不解,遂追问道。
“这我便不得而知了,两族交战前,我便已与他反目,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无再往来。”
提到当年两族之间的战争,户绾脸色一沉,好几次话到嘴边,最终只剩下唇瓣无声翕合。
不知为何,他人越是云淡风轻提及,她便越害怕得到答案。
“呃识人不清的傻姑娘,户丫头,你可得给她弄点养心明目的药来。”
李堂道长见气氛沉闷不禁打趣了两句,随后正色道:“小百里似乎不太待见你啊,好好的信使怎就换了人,你俩曾何时翻了脸?”
“我只不过区区一个信使,又不是那朝思暮想的红妆伊人,没什么不可取代的。”
夷冧意有所指看了眼户绾,笑容有些牵强。
“也罢也罢,这小百里冷冰冰的性子不是好伺候的主,不做信使也好。”
李堂道长见夷冧不愿说,只得摆摆手就此打住,打着呵欠回了房。
然红妆伊人四字却在心里泛起回音,不禁暗自琢磨开了。
方才夷冧一番别有深意的话让户绾有种被看穿的局促感,两人目送李堂道长离开,一时无话谈。
“方才你责怪祭司诸事对你隐瞒,又可曾问起过她,例如当年两族的纷争,例如当年那绝然一箭。”
夷冧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端睨户绾,悠悠道:“七年来,她承受着失去你的痛苦,承受着被你误解的委屈与敌意,而你却连揭开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户大夫,你说她十年如一日的深情可是错付了?”
“你”
与百里弥音之间的隐晦情愫被夷冧赤条条揭露,户绾早已心绪纷乱,绞着衣襟彷徨失措道:“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我还得给她熬药,恕不远送。”
“呵你道我言语遮掩费你思量,我欲坦诚布公你又逃之不及,莫不是要端着受害者的姿态折磨她,以此偿还你七年所受的楚苦?莫不是要把她踩到尘埃里卑微地爱着你,你方能感到痛快?”
夷冧声色俱厉道:“百里南待她如此,你以为她会顾念什么亲恩而无法对他下手吗,户大夫你可别太天真了,她什么性子你岂会不了解,全然只是不想活了才决意去做金蛭蛊皿,以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了此残生。
你但凡有给过她一点念想,她亦不至如此。”
夷冧之言字字犀利如刀狠剜心扉,直令户绾疼得泪眼盈眶却又无从辩驳。
“胡说!
我不是都不是这样的,你休要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
夷冧轻哼一声,郁懑道:“还是同和客栈,我随时恭候你来兴师问罪,告辞。”
青竹沙沙啜泣,茫茫月色下,青石砖上的投影寂寥幽谧,懵懂无声与户绾相望。
是这样吗,她饮泣着喃喃自语。
夜虫不解风情,七嘴八舌应和,讲着晦涩难懂的语言。
一别七年,再相见,户绾总忍不住要逞口舌之强,对百里弥音恶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