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1页)
但是,徐氏的动作仍旧是不紧不慢,只随手将手中的金簪搁到了一边。
金簪簪头磕在沉香木案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便如徐氏心头那细微的动摇一般。
她很快便收敛起了面上的异色,仿佛是不经意,随口与阮修竹说道:“说起来,樱樱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考虑婚事的时候了。
虽说这回赏花宴不过是走个过场,可若是不将她的婚事定下,便是没有这回也会有下回与其如此,倒不如提前相看起来,日后也能有个准备。”
阮修竹闻言却是不以为意:“急什么?她还小呢,我本就想要叫她在家多留几年,很不必这样着急。”
徐氏正抬手取下耳饰,闻言指尖微动,牵动耳垂上的耳洞,竟是一阵钻心的疼。
但是,徐氏那张娇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异色,甚至连声音都是依旧含笑,只听温温柔柔:“可怜天下父母心,老爷这心,我如何不知道?樱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做娘的只把她看作眼珠子心肝肉,自也舍不得她这么早出嫁。
只是,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对姑娘家来说,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这婚事最是要紧不过,便是一千一万个小心也不为过。
我们做父母的便是想要多留她几年,也该早早相看起来,慢慢挑拣着,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反倒耽误了孩子的姻缘”
徐氏说得恳切,阮修竹也听进去了些。
只是,他沉吟了片刻,仍旧没有松口,反倒顺势转开了话声:“行了,这事先放一放马上就要春闱了,依着行止的成绩必是要金榜题名,你若得闲倒是可以先替他看看各家的姑娘,先把行止的婚事定下再说。”
徐氏与阮修竹多年夫妻,多少也知道些他的脾气,听他这般言语便知道阮樱樱的婚事是不好再提了。
不知怎的,她心里堵了口气,不上不下,梗着难受。
而阮清绮当初那话就像是一根细针,时不时的便要在她心上扎一扎,说不出的疼。
不过,阮行止的婚事确实也是要紧事。
当初阮行止中举时,便有许多人家便爱惜他的人才,有意结亲。
只是,阮修竹对自己的独子寄望颇深,言传身教。
因他本人就是科举晋身,心下也盼着阮行止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得个好成绩。
所以,阮修竹当初便放了话,说是阮行止不中进士就不许提婚事。
如今,眼见着就要春闱,以阮行止的成绩,这婚事确实是需要考虑起来了
徐氏膝下无子,平日里多要笼络倚重这个继子。
正因如此,阮行止的婚事就更需要注意了,必要挑个能与她站在一起的儿媳妇。
毕竟事关自己的以后,徐氏上了心,很快便压下了心头各色思绪,笑着叹了口气:“亏得老爷提醒,要不我都忘了这桩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