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页)
燕清有所不知的是,当他于某种程度上仗着自己是先知者,为吕布避去了许多灾厄的同时,也埋下了数不胜数的隐患,却忘了留心这一点。
当夜,李肃军就地扎营。
因吃过被敌军夜袭的亏,李肃再不在同样的问题上掉以轻心,是以亲自安排了两队人守夜,又去燕清所在的军帐中恭敬地问候几句,叮嘱秦宜禄一番,才回到自己营帐,着人唤来他一向信任的副官。
他一声不吭地屏退亲兵,只留副将一人,待在桌边坐下,面上那谄媚虚浮的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暴怒地摘了盔帽,狠狠往地上一砸,压低了声音骂道:&ldo;今日高伏义狗贼叫肃蒙受的奇耻大辱,倘若不加倍奉还,简直枉为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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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那失了盔甲遮蔽,暴露出鼻青脸肿,又因神情狰狞而万分可怖的容貌,副将先是一惊,劝道:&ldo;将军莫怒,当心隔墙有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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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肃不耐烦地冷哼一声,口吻肯定道:&ldo;若连此帐中亦遍布奉先小儿耳目,那肃早人头落地尔!
汝竟如此胆小怕事,何不索性拿了我这话头去寻那小儿,卖功请赏?&rdo;
一想到自己今日沦落到被当众辱骂的境地,他就对吕奉先那三姓家奴痛恨无比。
最初他在董卓麾下久不得晋升,才自请去说丁原义子吕布来降,结果事成后,不光一步登天的吕布没半分表示,就连得了一员绝世虎将的董卓也只顾着春风得意,不记得他这说客半分功劳,一晃几年过去,他依然只是个庸庸碌碌的虎贲中郎将。
近来见吕布有时来运转,前程远大的迹象,他一咬牙,索性跟着叛了董卓,结果吕布这一手卸磨杀驴学得倒快,动堪喊打喊杀,随意辱骂,不过是个得天独厚有一身好武力、见风使舵的家奴,不记得同乡之情、提携之恩倒也罢了,还一欺再欺,真当他李肃毫无脾气尊严可言吗?!
副将也不生气,只顺着他脾气道:&ldo;将军英明。
此事又如何怪得高伏义一人?他不过一恶犬爪牙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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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肃呸了一口,越发怒火中烧:&ldo;可不正是布那竖子纵其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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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骂骂咧咧。
副将又好声劝了几句,见他怒气一直不淡,反有越烧越旺之势,眼珠子一转,索性大胆问:&ldo;敢问将军,可有心生叛意?&rdo;
憋屈的又何止李肃一人。
上峰不得晋升,他个做副官的也就止步于此。
李肃瞬间被噎住了,半晌才阴沉道:&ldo;纵使那家奴再可鄙可恶,一身武艺却是盖世高强,有他在侧的董贼且敢安然横行霸道,诸侯大军气势汹汹前来声讨,却都惧他威风豪猛,不得不避其锋芒。
现他得了陛下钦赐的刺史之位,手头又收编了大量人马欲去述职,正是威势最盛之时。
我既不是他一合之敌,又不再得其信任,更是势单力薄,如何伤得了他半根毫毛?&rdo;
副将却道:&ldo;将军此言差矣。
叛当决,畏生退,况且吕布此人已将软肋送至将军面前,若要反叛,此时恰恰是大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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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肃眼前一亮,催促道:&ldo;快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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