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1页)
卑微,无奈,几乎全身上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诉说着祈求。
天子一言不发,无声捏了捏他脱臼一侧的肩膀。
明辞越只感受着那抹袍角从自己的手心一点一点滑走,再握只剩空气。
全场人不一会儿都散得干干净净,一声连讽带刺,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道,“殿下,只剩咱俩了,天命难违,请吧?”
武安侯府的侍女在前提着灯笼,带着纪筝在这偌大的武安侯府内连绕了几个圈,带着他往正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介绍周围的景致。
可越走那喉咙深处泛起的痒意就越发明显,纪筝不得不接连用手去扯兽毛围领,想要舒缓脖颈间的热意痒感。
无论就前生还是今世来说,今日都是纪筝第一次饮酒。
那是一股热流,从嗓间滑过,途径胃部,直淌下腹,在那里聚集盘旋久久不肯消散。
室外天寒地冻,再加上身上裹着的一层层厚重棉衣,他仿佛一只脚踏入桑拿房,一只脚站在雪地里。
冰火两重天。
侍女还在一个劲地介绍,纪筝不得不打断她,“敢问顾三公子的院落在哪里?”
侍女连忙躬身请礼,问道:“三公子说了,让圣上在主屋稍安勿躁,他稍后来找您。”
纪筝摆手,“朕找璟王。”
他这副狼狈模样哪里敢被旁人瞧见。
“这……”
侍女唯唯诺诺一口咬定不知道,“这新婚燕尔的,璟王说不定已经回了郑越府与王妃共度良宵呢。”
这些日子京城中哪个女子不是日日念叨着璟王与西漠公主的爱情故事,又是欢心又是酸心。
王妃,又是王妃!
郑越府没有王妃也没有床,明辞越回府干什么,举头望明月吗?
纪筝有些不耐烦地抓了抓毛领,凑近侍女问道:“你念叨的璟王王妃,知道他是谁吗?”
侍女摇了摇头。
纪筝刚想编个瞎话吓唬她,“朕知……”
话没说完,怀中的宝贝鹿动若脱兔,往他小腹猛地一脚,撒了蹄子往一个方向径直奔去。
纪筝来不及唤痛,他的手腕间还系着一根红绳与宝贝鹿脖间的活动绳圈相连,此时也舍不得放开,只得下意识地跟着猛鹿一个劲地往前奔去。
只留得侍女独自一人站在原地默默消化,啪地一声,红灯笼落地,打灭了灯火。
——璟王王妃,知道他是谁么?
——朕。
璟王王妃是当朝天子?!
亲王与皇上?!
叔叔与侄子?!
男的与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