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最近一个礼拜,盛芸明夜里闹了三次白日里闹了五次,“丢了”
两床被子一盒药和数不尽的破旧衣物,凭空“多出”
一个房本又凭空“消失”
了两个房本,白日魔怔了会坐在客厅骂脏话,晚上魔怔了便凄凄惨惨的哭。
从小郑可心就知道,她姥姥一人犯病全家遭殃。
二三年级时姥爷还没去世,姥姥的病还不像现在这么频繁,小郑可心也比现在活泼些。
听到小伙伴紧张兮兮的问:“这世上还有比鬼更可怕的东西吗”
的时候,已经会拍着胸脯告诉人家:“我姥姥呀!”
盛芸明出生在地主家,是地主家偏小的孩子之一,但好日子没过太久,后来赶上打土豪分田地,反倒是受了不少的苦。
据说她上面还有哥哥姐姐,不清楚有几个,据说她父母死的惨,也不清楚怎么死的。
这些年她一天里总有半天的时间是疯魔的,人像个摔坏了开关键的收音机,经常一开口就是几个小时,郑可心不想听,可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硬往她耳朵里钻。
久而久之,她学不会开关的耳朵联合脑子自动整理出一份盛芸明的生平简介。
简介有时字字传奇,有时字字悬疑,郑可心没信过。
同时久而久之,她把自己活成了一株能靠光合作用生长的植物,摸到家里安静的时候就睡一会儿,练出了沾枕头就着的绝活,每天那六七个小时的睡眠都是东缝西补拼凑起来的。
可这习惯还有个副作用,那就是睡得很轻,很多时候都没法完全放下心来,有个动静就被惊醒。
班里人已经到了一半,宁致背着死沉的书包爬上楼,一进门就看见她同桌把自己缩成了一只蜗牛,正团在座位上睡觉。
宁致和郑可心是在小□□动会上认识的,那时候两个班组了个大跳绳的队,宁致摇绳,下手没轻没重,郑可心被后来的人推了一把,一个没站稳被绳子抽到了脑袋。
徐小重视体育,运动会用的跳绳有半个手腕粗,甩在地上能甩出两厘米深的砸痕,必要时刻可以当武器用。
那天郑可心盘了个丸子头,当场就被拍散了,她捂着脸踉跄着从绳子下滚了出来,一抬头,耳朵和半面脸通红一片,吓得班主任大喊:“快!
快!
医务室啊!”
闯出祸事的宁致自然巴巴跟着去,帮忙找了医生倒了水,还殷勤的递上两块巧克力,见郑可心伤得不重一颗心才从嗓子眼掉回去。
后来上了初中冤家路窄,两人一个班一个小组,有着那一层过往的孽缘反倒先熟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