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页)
杨宽和一个身穿红色大露背丝绒长礼服的女孩跳舞,女孩很瘦,一头长卷发美艳照人;丝绒也是最上乘的,在灯光下色泽明艳如宝石。
我在室外站了四个小时,头晕眼花,没有看清楚她的容貌。
直到路雯珊对着我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ldo;贱人。
&rdo;我吓了一跳,一方面是因为我没有觉察到她在我身边坐下,另一方面是我以为她在骂我。
&ldo;你说谁?&rdo;我一惊。
&ldo;跟杨宽跳舞的那个‐‐你不认识她?她叫陈白露。
&rdo;我恍然想起那个削肩细腰、一脸傲慢的姑娘。
&ldo;你为什么骂她?&rdo;
&ldo;你看她那张狐媚子脸‐‐哼,我都不用看,闭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个落马贪官的女儿,过过几年好日子,现在穷了,仗着自己长得还不错,削尖脑袋往上爬,你瞧她那双骚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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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露刚好把正脸转向我,我眯着眼看,她的脸上化了浓妆,嘴唇是大红色,眼窝里上了金粉。
即使我刚才留心她的容貌,也未必认得出她来。
在老首长家那次见面,她那么干净清素。
&ldo;落马贪官?&rdo;我又一惊。
&ldo;十年前的事儿了,当年风光得要死,杨家都要巴结她家;结果一夜之间被赶出北京,据说走的时候一家三口每人拎着一箱衣服,连送他们去火车站的车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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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赶去哪儿?&rdo;&ldo;谁有闲心关心她‐‐她爸爸妈妈是沈阳人,应该是回沈阳了。
谁知道她上大学又回来了,借着杨宽又挤进这个圈子。
梦会所的规矩你知道,家底不厚到吓死人的连这里的门都找不到,何况她一个还要靠做家教挣钱的穷酸破落户呢?她家住在一个特别破的小区,管道都老化了,有一天水漏得满屋都是,她连酒店都住不起,只能在麦当劳等到天亮。
听说她赚的钱都用来吃喝打扮,你别看她穿得还行,她所有的财产都在身上‐‐不打扮成这样怎么钓凯子呢?我说句势利的话,要是她家还是十年前那样,她今天绝对被捧得像个公主‐‐可是啊,您家都败了,就老老实实在炉灰里捡豌豆吧,别老做灰姑娘上位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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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是说她对杨宽有什么想法?&rdo;我有点儿吃惊,杨宽是我的好朋友,我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身边还有这么一位姑娘。
&ldo;也许是杨宽,也许是其他人。
是谁才不重要呢,重要的是有钱有势,这种女人‐‐&rdo;路雯珊轻蔑地&ldo;嘁&rdo;了一声,&ldo;不管打扮得多好,跟咱们这种女孩还是不一样的,就是个卖得比较贵的‐‐&rdo;
&ldo;别说了。
&rdo;我赶紧打断,我不喜欢听到特别难听的词,脏耳朵。
&ldo;你知道吗,她不光做家教,她还去站车呢。
前脚露着大腿卖笑,后脚就来装名媛,什么玩意儿,最看不起这种假模假式、一肚子心机的女人。
&rdo;路雯珊嘴角快撇到地板上。
&ldo;可是我觉得……如果她能养活自己,我也蛮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