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1页)
梵王听完一笑:“她能犯什么罪?小小年纪,被人送到这天高地远的地方,取悦一个比她父亲还年长的男人,已是可怜。
她心地纯良,愿为所爱之人赴死,更是难得,她有什么罪?你去吧,小心看着那些宫女,莫要将她的屋子糟蹋了。
疏影居从此就锁起来,再不让人住进去了罢。”
“是,奴婢这就去办。”
纪嬷嬷走后,宫女也跟着退了出去,梵王寝殿的后院儿再次归于寂静。
看着水缸里的荷花,又想起了刚到扶桑宫里来的,那个怯怯的青翎。
那双如同孩童一般清晰透亮的眼睛,那小小圆圆的朱唇,笨笨地吐出几个字:“大王就像一棵大树,青翎就是树上的小鸟,既然依托树而生存,为大树唱一唱,跳一跳,也是自己的本分……”
忽而,脑中又闪过冬芸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父亲曾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从遥远西边飞过来的白色大鸟,眼似刀锋……”
“冬芸……青翎……冬青,是东青啊。”
一阵风来,荷花随风落下了两瓣,随风卷着,一直滚到梵王的长袍上。
他将头抬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
仿佛又看见了月族草原上那一望无际的蓝。
恍惚间,一只白色巨鸟鸣叫着,从空中呼啸而过。
一个男孩清澈的声音,像是从二十几年前缥缈而来——“我的名字叫隼,阿爸说我是白隼,你知道白隼吗?我们这里的人,也管白隼叫海东青。”
“隼,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梵王露出了难以一见的微笑,眼角也跟着湿润了。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二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天讲起。
那个夏天,王子晏,也就是故事里的梵王,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童。
他的父王,也就是梵国先王哲,一统三个国家、两个部族,唯有位于梵国西北高原的一个小小部族久攻不下,着实是心头大患。
那个部族以月为名,地广人稀,若能吞并月族,梵国的疆土将直接增加三成,可是月族地势险峻,铁骑又极骁勇。
梵王哲与月族拉锯近十年,军队死伤数万,却始终近不得半步,两国只得宣布休战。
十年来,梵王哲也派遣数十人至月族打探地势,却无人生还。
一日,梵王哲在书房与一大臣议论此事,叹道:“地势还是其二,其一便是月族的血月骑兵,我梵国也有好马,却不知怎样才能炼就如此坚毅的骑兵,若能有一小儿潜入月族军队内部,将其战术习得带回便好了。”
大臣问道:“为何是一小儿?”
梵王哲淡淡一笑:“若是成人,又是梵国去的成人,月族必当万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