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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您在国外三年没回来了,先生和夫人都担心你呢。”
“瞎担心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魏铖朝勾着嘴角一笑,很甜,擅长一套刀子嘴豆腐心:“不是去叫别人爸妈,就去看个朋友。”
话一完,魏铖朝的眉眼就一沉,把手机还给司机,喃喃:“奇怪了,这人还关机,忙着修仙呢。”
赵二差一点点,就成了神仙。
他在浓烟里咳醒过来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深不见底的沟壑,火势灼人,滔滔映红了南面郊区的半边天。
死亡接近,连他最硬的骨头都折断成了满地残节。
他想站起来,但全身都吓软了。
火从头顶,从背后,从脚底探到血脉深处,弥漫的柴油味和浓烟营造出适合升仙的氛围,脑子里还有声音在和他说,八月席位空缺尚多,十二点前买票八八折。
他硬生生怕得笑起来,盲人一样不清醒地到处摸。
虽然这人间多破烂,但他暂时还不想离开。
他要出去。
他是要出去的。
一声又一声的咳嗽穿透逐渐模糊的头脑,赵二在地上爬,挪了十公分,摸到一件烧得辨不清模样的外套。
机械茫然环顾一圈,赵二才反应过来绑他的怪人全无踪迹,而自己并不在燎燎火势的中心,而是被靠在靠近门边墙角——尚有一块干净的空气。
来不及梳理前因后果分毫,头顶砸来一块木头,赵二本能地躲过,正抖着肩膀喘气,第二块就来了。
第二块木头砸下来的前一秒,赵二看到了赵牧的脸。
很奇怪,赵牧的眉眼被火光照出一片奇异的墨绿,像河流,像森林,蜿蜒,直抵人心。
眼前晃动的墨绿火光错落、绻绻缠绕着稀薄的空气,迷迷糊糊间,他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还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女人在喊:“阿烈!”
声嘶力竭。
阿烈是谁?赵二想,他一定就是在做梦,面前扭曲的火与光,是吃了迷幻药后吞噬他想象力的证据。
他把眼睛闭紧一点,梦就能醒过来了。
“哥哥。”
四周飘来荡去的都是白茫茫的软雾,充盈着黑夜。
赵二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禁锢在渔网状的凉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