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页)
&ldo;戒烟有什么用,何况又没有戒。
你应该去检查。
&rdo;
她捂住胸口边咳边笑,笑声沙哑得吓人,&ldo;有又怎样,现在肺病还会死人吗?&rdo;
她每一运气,皮肤就出现灼烧般的颜色,我看着她倒在那儿难受的样子,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过。
我阴着脸。
她安慰我说:&ldo;放心,年轻就是药,什么都能挺过来。
&rdo;然后她换了个姿势,把散下来的头发从后面抓起,晾着汗津津的脖子;她的头向上仰着,半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客厅里欢声笑语,偶尔有极大的声浪从门缝里传进来。
我估计一门之隔的狂欢的人群根本忘了为什么会有这个party,因此他们也没有发现生日聚会的主人已经不见了。
我听到付师傅拖着重物进门的声音,姑娘唤&ldo;服务员&rdo;的声音‐‐她们真的把这里当餐厅了!
我似乎还听到香槟开启的声音,仿佛那泡沫要从门和地板的缝隙间流进来。
各种情绪,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入。
二十一岁生日,在不知道算他乡还是故乡的地方,同父母相隔千里。
岂止生日,连春节也只能匆匆见一面;我不知道这人伦的分离需要用多少物质的享受才能弥补,至少,我现在已有的还不能。
因为我还在思念和难过,并且委屈像无边的大海,在小小的卧室里将我团团包围。
陈白露还在盯着天花板窃笑。
我坐在她对面,用袖子抹着眼睛。
燥热也会传染吗?我似乎也感受到了陈白露说的&ldo;心里热&rdo;是什么感觉。
打开冰箱拿冰的气泡水,陈白露在身后说:&ldo;那是黄酒吗?&rdo;果然有半瓶黄酒。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在卧室的冰箱里。
想起来了,前几天我把螃蟹拿到卧室来吃,顺手也拿了黄酒。
&ldo;热一点儿来喝嘛。
&rdo;她很有兴致。
房间里没有喝黄酒的杯子,只有两套咖啡杯。
用电水壶烧了水,热水倒进茶海里,两只镶了纯金边的咖啡杯里各倒进半杯黄酒,她的少一点儿,我的多一点儿;杯子放进茶海里温着。
休息使她脸上的灼烧的红晕褪去了,变得苍白。
她的头发松散地披拂在饱满的脸颊上,&ldo;生日快乐。
&rdo;她细瘦的手举起一只杯子,&ldo;我知道你比看上去孤独。
虽然旁人能做的很少,可是有我在,希望你多少能好一点儿。
&rdo;
我在眼眶里蓄了很久的泪水汹涌而下。
我得说,尽管我们共处的大部分时间她都让我恨得牙痒痒,但那一刻,我很爱她。
她喝过酒之后,精神反而平静了,脸上也和缓了许多。